幽暗的灯光下,一老一少静静吃着饭。
吃完之后,路寒放下碗筷,漱口,擦嘴。
两人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室。
路寒泡茶,斟茶,慢慢喝光杯中茶。
“爹,李清闲在镇北军,无所事事,镇北军的兄弟们颇有微词。”路寒抬头看向司礼监掌印太监、内厂督公路良生。
路良生面部细嫩,须发雪白,脸上永远挂着极淡的笑意。
“最近神都不安稳,赵首辅的学生和远亲,都被人告了,铁证如山。”路良生道。
路寒皱眉思索,不太明白这件事和自己的联系,只好顺着路良生的话道:“赵首辅权倾朝野,这些事却集中爆发,莫非有人在背后推动?”
“你算算他在首辅位子上坐了多少年。”
路寒道:“超过五年了……您的意思是……要动一动他?”
路良生却不答话,道:“解公的侄子,就是那个解安怀,找上咱家,想要安排个差事,你说怪不怪。”
“是啊,解林甫身为次辅,地位仅次于赵移山,不至于没办法安排侄子,即便他是个武修。看来,他另有目的。”
路良生笑道:“解安怀说要一心为国,那不如让他去镇北军。”
路寒愣了一下,脑中瞬间清晰了许多。
解林甫让侄子找路良生,为的不是侄子的前程,而是看内厂对他的态度,进而判断皇上到底是不是要真的拿下赵移山。
路良生自然要帮解安怀,但也不可能全力相助,干脆派到镇北军。
李清闲既然不做事,那要么让解安怀做,要么让解安怀去逼迫李清闲做。
无论赵移山在朝在野,路良生都不愿意直接起冲突,但让文修解林甫的侄子去折腾李清闲,那就是文修之间的内斗。
路寒联想到朝廷最近的这些举动,突然意识到,皇上调动李清闲,不是想试探李清闲,而是想试探赵移山。
太宁帝先要调李清闲去南方,针对定南王府与东鼎国,赵移山反对,可以理解,毕竟现在那边错综复杂。
后来,赵移山将李清闲调往镇北军,太宁帝欣然同意。
如果李清闲勤勤恳恳为镇北军做事,削弱守河军,那就意味着,赵移山在帮太宁帝,因为太宁帝想收回守河军大权已经很多年。
但问题是,李清闲到了镇北军后,不仅不管不问,不仅只顾着修炼,还一锅端了那边的魔门,甚至获得守河军的帮助,这就与太宁帝的预想南辕北辙。
通过这件事,太宁帝试探出来,赵移山另有他意。
所以,自然会有人揣摩上意,开始围攻赵移山的弟子与亲人,指向赵移山。
如果赵移山回心转意,继续针对守河军,那太宁帝则会护着赵移山。
如若不然,太宁帝很可能逼赵移山下野。
首辅一走,次辅解林甫自然获得机会,但他不能坐等吃白食,必须要为皇上分忧,去做赵移山不做的事。
想到这里,路寒恍然大悟,解林甫派侄子找路良生,不是为了要官,而是为了表示他愿意代替赵移山,解决守河军。
不管能不能做到,起码会去做。
而不是像李清闲一样,拖着不动。
至于再深的,路寒便想不到了。
路寒想了想,道:“爹,万民甲的事,儿子已经办妥,近期内绝不可能锻造完成。没了万民甲,大将军王就无法过河北上。”
路良生依旧不答话,只是问道:“你在神都太久,也未必是好事。伱的金玉功小成,已晋升三品,需要去外面历练一段时间。目前一南一北,你想去哪里?”
路寒细细思考,犹豫不决。
南边战争规模不如北边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