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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作伴出了外舍,一起往国子监外走去。
……
今日三月十八,正是殿试放榜,金殿传胪之日。
宋华今岁二月参加会试,成为贡员,且名列前茅。
是这次殿试大魁天下的热门人物。
再加上为人忠厚,待人至诚,与贾琮、陈然、吴凡交情都极好。
所以三人今日相邀,一起来看其御街夸官。
出了国子监,三人没上马车,而是顺着通义坊往北,绕过国子监,沿一条南北向的街道向上走去。
到了行人稀少处,陈然面上浮现忧色,道:“不知子厚兄今科能列几甲……”
吴凡小眼睛一眯,相貌颇有喜感,笑道:“以表兄的学问文章,三鼎甲应该没问题。”
陈然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贾琮,叹息一声道:“哪有这样简单?据我所知,许多人都将此次金殿传胪,与旧党存亡风向挂上了钩。以子厚兄之才,就是大魁天下都无可厚非。
但若旧党不得人心,不得天心,那么……
赐个同进士出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同进士,便是三甲。
“谁敢?!”
吴凡小眼睛瞪的溜圆,厉声道:“那算什么?那是在羞辱我表兄,羞辱我姑爷爷!”
陈然嘿了声,咬牙道:“之前新党那群厚颜无耻之徒,借京察一案,连将吏部天官,吏部右侍郎,大理寺少卿等旧党重臣,一并牵连左迁出京,谁人不知这是冤案?宫里不知?军机处不知?
可那又怎样?
嘿!我算是瞧明白了,有人根本就是想借新党的人,铲除当年贞元朝的老臣!”
说罢,又看向贾琮。
贾琮面色分毫未变,莫名其妙道:“你看我作甚?”
陈然气笑道:“每回我们分析朝政,你都一言不发。如今火烧眉毛了,你还事不关己?大司空待你可是比待子厚还亲厚!”
吴凡连连点头附和道:“这二年来,小师叔在尚书府里的地位每日增高,可怜我和表兄,地位日薄西山,连姑祖母都不喜欢我了,前年她老人家还夸我长的喜庆来着,如今就只剩嫌弃了……”
贾琮呵呵笑道:“你是长的喜庆。”
陈然一拍吴凡肩头,笑骂道:“我是在说这个吗?”
回头又对贾琮道:“清臣,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朝局糜烂,国将不国啊?”
贾琮见他一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悲壮神色,眼中闪过一抹无语之色。
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大学宿舍内那些忧国忧民的政治生……
倒不是坏事,只是,觉悟高是好事,可也总要有自知之明才是。
贾琮对心忧苍生的陈然道:“子川兄,你觉得,你能想到的这些,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能否想到?你能看到的这些,先生和旧党大臣们,能否看到?
他们是都耳聋眼花了吗?”
“这……”
听着贾琮犀利之言,陈然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措辞反驳。
其实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贾琮又笑道:“忧心国事是好事,可人总要清醒才能处事。
不要把别人想的太无能,举世望去唯我独才……
我素来不掺和你们议政,一是因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二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不是我不关心先生他们的处境,只是我从不高看自己的智慧。
如果以先生他们浸淫了一辈子的官场经验都无法破解的局势,那么我想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只会变成妄自尊大的猪队友,反而会更加坏事……”
“清臣,你……”
陈然被骂成猪队友,面色一阵青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