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压宗平南,便是怀疑他的气数有异,可能是贪狼作命。
后来本宫请社稷楼的左主簿出面,方才化解这个误会。”
白含章踱步慢行,仔细道来。
“那凉国公收杨休义子,岂不是没安好心。”
纪渊若有所思,很快反应过来。
凉国公要是真心栽培杨休,应该及早放入军中。
为对方谋个武官出身,立下战功,出人头地才是。
任由杨休得罪天京将种勋贵,养成跋扈性子,反倒有些故意为之的感觉了。
“恶谶一事,算是一桩隐秘,没几个人知道。
你自个儿记在心上,以后谨慎些便是。
实在不行,寻钦天监的练气士帮忙,弄个遮掩法子。
外人只知你有鹰视之目,并不清楚你有狼顾之首,想瞒过去很简单。”
白含章出言提点道。
“那殿下是如何看出……”
纪渊好奇问道。
“本宫正巧看过《天冰鉴》、《金较经》、《水镜全集》,略懂一些相面之术。”
白含章轻描淡写道。
“殿下博学多才,臣自愧不如。”
纪渊勾动皇天道图,发现那四十六道显赫命数之中,果然有一条青光熠熠的察言观色。
若非气数压制,他恨不得将那些金光粲然、紫气浓郁的合适命数,统统拓印下来。
这一君一臣闲聊片刻,适才报信的蓝袍宦官再次出现,躬身以对。
白含章顿住脚步,望向映红半边夜空的磅礴气血。
心里亦有几分好奇,开口问道:
“城外与凉国公鏖战的宗师是谁?可曾查清楚了?”
尽管凉国公根基受损,断绝冲击大先天,跻身当世顶尖的机会。
但是身为兵家宗师,横栏十势的杀力之强,煞气之重,堪称惊天动地。
谁能让其受伤?
“回禀殿下,暂时不知名姓,只晓得是一位佛门高僧。”
蓝袍宦官身形如同鬼魅,来去之间,悄无声息。
“那两位宗师都开了外景天地,演化异象。
一人是金身罗汉长驻法界,犹如铜墙铁壁不可破;
一人是六阳真罡赤血狼烟,铁骑突出杀伐威势不可挡!
交手之地囊括三十里地,无法靠近。
凉国公以三百铁骑结成兵家军势,冲撞佛门高僧的方圆法界,无功而返……”
白含章眼中闪过一丝疑色,他专门从母后那里讨要一份懿旨,为的就是挡住凉国公。
毕竟,想让一位兵家宗师低头俯首,并不容易。
朝廷确实高手众多,哪怕大先天的宗师也有几个。
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招摇山的宗平南,隐居社稷楼的钦天监正,内阁的颜兴……
但以东宫的名义,调动这些人去压凉国公,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极有可能造成边关武将的剧烈反弹,甚至导致卫军动乱。
所以,白含章选择用更柔和的方式,委婉劝诫这位霸道的国公爷。
但现在……
“佛门宗师……皇觉寺从来不会主动涉入朝争,悬空寺倒是积极入世,结交权贵。
但凉国公长子杨安拜入印空门下,有一段香火情分,怎么可能半道拦路。”
白含章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符合条件之人。
武道高手不会无缘无故冒出来,尤其是宗师级数。
若无师承、资粮、际遇,即便盖世奇才也难为无米之炊,有所成就。
“罢了,本宫前去外城望楼一观。”
白含章思来想去,决定眼见为实。
“殿下不可!宗师气机交锋,刀剑无眼,万一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