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个也没有出现过!
“洛与贞那厮天生桃花运,怎么到我这里便成了老头乐?没道理啊!”
心中腹诽两句,纪渊神色一敛,拱手问道:
“夜色渐深,城内快要宵禁。
此间事了,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这是赶人吗?
白含章哭笑不得,摇头道:
“本宫有这么惹人嫌弃?行了,书房堆着各地府州的奏章还未批阅,便不打扰你们师徒畅聊。”
这位太子爷也颇为识趣,摆了摆手,负在背后,转身欲走。
弯腰立在一旁的蓝袍宦官啧啧称奇,惊叹于纪渊真个言行无忌,竟完全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即便是六部尚书、几位阁老,面对太子殿下的时候。
也是礼数周全,举止有度,生怕御前失仪,叫那帮闲着没事的清流参上一本。
反观这个北镇抚司的纪百户,嘴上自称臣子。
言行之间,却有种与太子平辈论交的罕见姿态。
“日后东宫的新贵,恐怕就是此人了。
年纪轻轻,挣得好大一份前程,不可限量。”
蓝袍宦官身为东宫内侍,可谓阅人无数。
权贵显赫、公卿武将都见过不少,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自然分辨得出,纪渊究竟是不是故作清高,好搏名求官。
“临济大师,本宫明白你是淡泊名利,轻慢王侯的佛门高僧。
但皇觉寺与白家,向来存了一份香火情。
当年你的师傅,无著大师曾施过一碗饭与圣人,你也曾为母后度化顽疾。”
离开之前,白含章腰身微微一躬,诚恳以对:
“不瞒大师你说,自圣人闭关,母后吃得甚少,短觉少眠。
太医轮流验看,却是毫无所得。
望大师发一发慈悲,进宫一观,解母后心结。”
杀生僧面无表情,似是不为所动,声音淡淡道:
“殿下聪慧,又何必自欺欺人。
生老病死之苦,大宗师亦不可避免。
洛施主前半生随军征战,身子骨早已落下病根,积郁成顽疾。
纵有老衲为其化去,又有圣人以莫大手段调理。
再辅以大丹补足亏空,可人力有时穷,无可奈何。
更何况,洛施主她十月怀胎,分别生下殿下和燕王。
两位都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孕育双龙,寿数减损。
此乃天道循环,老衲又能做得了什么。”
始终保持云淡风轻的白含章,脸色忽然一白,眼中流露几分悲色。
尔后,迅速地敛没,沉声道:
“为人子,止于孝。母后心忧,本宫心急,不知如何是好。
幸得上苍垂怜,今日得见大师,烦请入宫一趟。”
杀生僧轻叹一声,本意想要继续拒绝。
但瞥了一眼并未吭声的纪渊,念及自家徒弟在朝为官。
不由心头一软,点头道:
“故人久别再相逢,也是一桩好事。
罢了,老衲过得几日去见上一见。”
白含章松了一口气,以他的身份,放眼当今世间,罕有求人之时。
但杀生僧的来历非同一般,抛开半步大先天的武道境界不谈。
其师乃皇觉寺的无著和尚,行事毫无顾忌,不守清规戒律。
最出名的,便是“当头棒喝”这一趣事。
传闻,这位无著大师参禅之时。
最喜欢握一根木棒,逢人便敲,大喝“悟否、悟否”。
若对方不答,或说“没悟”,那就继续打。
求饶无用,非得大喊“悟了、悟了”才会作罢。
就连当今的皇觉寺方丈,也被重重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