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那也是足可横行乡里的小吏,就地便能号召三千子弟追随自己。
往上追溯,祖父还做过魏国丰公,至多算是寒门,不能称为贫户贱民。
可圣人却是真正的流民,父母兄弟死于蝗灾瘟疫,九岁就无家可归,只能逃荒讨饭,剃度为僧!
长到十八岁,仍然不识几个大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白重八。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从加入红巾义军之后,就一飞冲天,势不可挡?
彼时,韩世洞已经被推举为小明王,割据三府之地,
张久石已经卖掉田产,买了十八匹好马,
陈洪基接过父亲的家业,成为南方水路的少舵主……
便是国公爷你,那时候也已经踏通脉大成了!
而最后问鼎天下,争龙成功的圣人,却还是一个只会几手庄稼把式的小和尚!「
杨洪眼帘低垂,浓烈的杀意如乌云盘旋,好像随时都会动手。
沉默片刻后,淡淡回道:
「圣人乃气运所钟,天地垂青的天命之子,岂是你能无端揣测?
荀长陵,留给你的时辰不多了。」
「国公爷这话有点口不对心,你是五境宗师,难道不晓得气血武道有多需要资粮供给?」
荀长陵跪伏于地,满身密布残破裂纹,不住流出殷红血迹,十分凄惨。
整个人像是被摔碎,然后又重新拼凑的玉器。
「圣人二十五岁入义军,最开始给人牵马,从一个私塾先生那里学得认字,粗通文墨。
可短短三年间,他就精通排兵布阵、操练士卒、治理民生,风头还要盖过主将洛兴云!
尤其是武道进益,从一个外炼武夫,连续几次突破,直接凝练真罡成功!
武功一学就会,招式一练就精,各种绝学传承,根本就没什么难得到圣人!
更为离奇的是,圣人被围在应天的时候,全军粮草告急,所造大船被烧,风向迟迟不对,可等到随军的洛皇后诞下太子。
两支巢湖水军立刻归附,奉上千余战舰,东风也至,夜渡大江,与开平王晏人博会合,攻克采石矾!
一统江南,就地称王,借着气运加身,
一鼓作气突破五境,阵斩玄天升龙道主!
随即,武道之上再无敌手。
孤身闯山,压服六大真统掌教至尊!
最后,还打破三千年以南伐北,皆功败垂成的既定天数。
试问国公爷,易地而处,你可能做得到?!」
杨洪眼皮轻轻跳动,心头杀机再重一分,淡淡道:
「本公不行,圣人未尝不可。
适才已经说过了,圣人是天命之子,如炎武帝那样的当世真龙。
遇难成祥,逢凶化吉,有什么好奇怪?
荀长陵,你还有最后一句话,干脆用来交待遗言好了。
任凭你巧舌如簧,也动摇不了圣人鼎立正统,重整乾坤的丰功伟绩!
更不用说,往上面泼一盆脏水!「
荀长陵垂首,眸中的灰色之色愈发浓重。
值此生死关头,他却扯出一丝诡异笑容,艰难地抬起双手,如刀剜肉般,挖开胸口。
那颗如擂鼓般跳动的血红心脏,好似呼吸吐纳,一张一缩地被捧在掌心。
什么情况?
自裁?
正当杨洪眸光微凝,以为荀长陵要搬弄什么旁门左道之术。
他封锁方圆百步的内景天地,倏
然一震!
「国公爷,眼见为实,耳听为实。
我讲得再多,也不如你亲自所见,来得令人信服!「
荀长陵念诵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