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同样在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位置洒上泥水,一切准备就绪后,她长舒一口气,向所有工作人员点头说道:
“开始把。开机!”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摄影师和道具组、导演组全部行动起来,一场“纪实采访”正式开始了拍摄。
“各位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我们所处的是滇省边境一个名叫抵边的小村庄,在这个村庄里,我们将要采访一个特殊的村民。”
“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之前有关边境走私被击毙的新闻,网上对于此事的评论众说纷纭,其中有不少谣言掺杂其中,那么事实到底如何呢?”
“那么今天,经过数十个小时的跋涉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此次事件一名遇难者的家中,在这里,我们将会采访他的母亲,去探寻事件的真相。”
“注意,这次的采访我们并没有获得官方的协助、所以也绝对不存在被官方操纵舆论的可能,我们将要给大家带来的,就是最真实的故事。”
一边说着,邵嵇一边迈步走向早就准备好的场景,在那里,扮演所谓受害者母亲的演员已经就位,她神情呆滞地坐在破旧房屋的门口,身上衣衫破烂单薄,头发苍白凌乱,脸上的神情尽显凄楚。
哪怕是早有准备的邵嵇,也被眼前的这一幕调动了情绪,就仿佛她真的是在采访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母亲一样。
按照剧本的设计,邵嵇走上前去跟这个“母亲”打招呼,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妇人都只是神情呆滞地看着前方,完全不对外界的任何事情做出回应。
“无奈之下”,邵嵇带着摄影师在破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把他们提前准备好的道具全部拍了进去。
这些道具包括缝到一半的布鞋、所谓的儿子的照片、墙角插着的燃烧着的香、火炉里烧得只剩一个角的纸钱、米缸里几乎见底的米、桌上的癌症诊断通知书,以及,压在破旧的床褥下的,加起来不足一百块的零钱。
这些所有的元素组合在一起,再加上那个坐在门口的孤苦无依的老妇人,一个故事的雏形立刻通过这样无声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一个本就极端贫困的农民家庭里,因为老母亲不幸确诊了癌症,儿子铤而走险向境外贩卖他最熟悉的粮食,却不幸撞上了打击走私的巡逻队,最后被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击毙,而剩下的老母亲只能无奈地等死。
这样的故事,无论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起强烈的同情和共鸣。
在结束了对老妇人的采访之后,为了进一步加强故事的真实性,邵嵇又带着摄像组前去采访了老妇人的邻居,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那个所谓“遇难”的儿子,平时是一个孝顺、踏实、聪明又淳朴的年轻人,但因为是少数民族,再加上家庭条件不好一直没找到老婆,长此以往他也渐渐习惯了单身,只想先好好伺候母亲,等母亲仙逝后再考虑自己。
然而,哪怕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他最终也没有实现。
“可惜了哦这个后生,要是......”
“等等!”
邵嵇眉头紧皱,开口打断道:
“不是‘可惜了哦’,是‘阔洗廖’,你台词怎么念的?要带入到角色里,懂吗?你看看周围的村民,普通话有你那么标准的吗?这段重录!”
被邵嵇训斥的男演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点头回答道:
“对不起邵嵇姐,再来一条,保证过!”
邵嵇挥了挥手走回原地,调整好表情之后,重新投入了拍摄中。
几人一直忙到下午4点多,才最终完成了视频的拍摄,剪辑师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剪辑视频,除了视频的本体内容,他还在视频最后加入了一段来自各个城市的繁华景象的剪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