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构建的精巧商业王国垮塌了。
袁文才向苏州商人借贷,如今苏州商人都知道远洋航运是最赚钱的,好几个商人向袁文才借钱购买了大船,前往南洋做生意。
这些船主并没有多少航海经验,高情商的说法他们是冒险家,低情商的说法就是投机客。
为了节约成本,他们连有经验的船长和水手都舍不得雇佣,满载着货物就出发了。
结果一场大风暴,这些船东的船全部遇难。
而委托这些船东运输的货主总算是有点风险意识,他们出航之前在袁文才这边投保了。
这下子袁文才炸了。
船东的钱都是向他借的,现在船队遇难,借款是别想要拿回来了。
货主还拿着保险单向他要钱。
袁文才元气大伤,于是他做出了一件让苏州商人爆炸的事情,他跑路了。
袁文才将剩余的保险费用卷走,全家跑路南洋。
那些投保的商人们就炸了,他们立刻向官府状告。
何心隐这边也炸了,他只能将事情的经过写下来,向苏泽求助。
苏泽看完了信,也觉得叹为观止。
苏泽再次感慨,这个时代聪明人实在是太多了,袁文才这一套可真的太溜了!
若不是他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那么一场船难,未必不能让他建立起一座金融帝国来。
不过这也给苏泽提了一个醒,东南的经济制度,已经跟不上它蓬勃的经济发展了。
苏泽提起笔,对何心隐开始回信。
“袁文才卷款逃跑,命令东南沿海水师通缉拦截。”
“袁文才的短期保单,可以由苏州知府出面继续承保,足额赔付。”
“长期保单则由苏州府出资,交给民间资金协商解决。”
“袁文才案的问题不在于这些保单,而是保险这种新业务的立法。”
苏泽思考了一下,继续提笔写道:“保险和其他合同不同,一旦出现袁文才这种挪用的情况,对所有投保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收取的保费,不是保险出售者的利润,而是全体投保人的共同资产。”
“苏州府可以出台相关的法规,强行要求将一定比例的保费,封存在苏州府户科府库中,预防袁文才案再次发生。”
写完了保险准备金的制度,苏泽又说道:
“除了保险之外,民间高利贷的问题也是需要重视的。”
“高利贷屡禁不止,还是需要借钱的人多了,他们借不到低息的钱,只能从高利贷那边借。”
“这也是我们的经济法规和经济制度没有跟得上。”
当年方望海在南直隶和浙江发行钞关税的抗倭捐的时候,南直隶和浙江的商人一开始都是踊跃购买的。
对很多商人来说,有钞关税担保的抗倭捐,算是一种稳定的投资。
手里有钱的商人,需要稳定安全的投资。
需要借钱发展的商人,借不到低息的钱。
高利贷者可以说是寄生在经济发展上的吸血虫,也可以说是调动资源的银行家。
而随着经济活动的越来越繁荣,金融业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保险也是,银行业也是,既然这些行业的出现不可避免,那就只能尽快的规范起来,反而能少走一些弯路。
苏泽如今在南京大都督府,每天忙着就是肝技能刷经验,搞各种各样的“发明”,却将大部分的事务都委托给下面人去做。
随着东南的发展越来越快,他这个“先知”,也只能在大方向给一些引导,真的要解决问题,还是要靠申时行何心隐这些办事的官员。
苏泽给何心隐回信,隐晦的谈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