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观恶狠狠瞪了徐景昌一眼,“不许胡说!”
徐景昌翻了翻白眼,索性不说了。
黄观倒是背着手,来回踱步,思前想后,突然一拍巴掌,吓得徐景昌一个激灵。黄观不管他责怪的目光,而是自顾自道:“你说得对,我明白了,我当真是明白了。咱们这么大个朝廷,赫赫扬扬的大明朝,需要有些不一样的东西,高雅的东西,不同寻常的东西,能载入史册,提起来就让人竖起大拇指的东西。”
“这东西绝对不能是秦淮河!绝对不行!”
黄观语气越发沉重,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而且他的眼神越发明亮,态度坚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徐景昌心咯噔一声,他本能忧心道:“您老人家不会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吧?能不能先跟我说说,我怕有点承受不了。”
黄观笑吟吟看着徐景昌,“你有什么承受不了的,都是小事情。我只是一时没想好,回头再说。”
说完之后,黄观直接转身离去。
眼瞧着老岳父的背影,徐景昌居然慌乱起来。
他觉得似乎要坏事。
黄观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这么说,必定有非比寻常的惊人之举。
万一弄得朝堂人心惶惶,百官一起震怒,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没办法,徐景昌只能找到了夫人,“我真的只是打算弄个剧场一类的东西,我可以听曲看戏。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多大儿追求,只有三样东西。”
“三样?哪三样?”
“第一,就是钓鱼,我现在虽然不太方便去外面,但是家里就能钓鱼,还是很简单的。第二,我想听曲,单纯的就是听曲,没有别的。第三,我还打算看星星,心怀宇宙,仰望苍穹。我真的只有这三个要求,再没有别的。”
徐景昌道:“夫人,伱最好劝劝岳父,别让他添乱了,礼部算是所有衙门,最太平的一个了,万一礼部也乱了,那就麻烦了。”
黄芸芳认真听着,随后默默道:“国公是真的打算听曲?”
“我可以对天发誓。”
黄芸芳一笑,“我相信我爹也只是想听曲,用不着担心。”
刹那之间,徐景昌瞠目结舌,半晌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芸芳也不搭理他,而是低头缝衣服。
小孩子长得快,没有多久,衣服就小了,当娘的少不得要辛苦一点。
“国公,我现在是只管家里头的事情,专心做你的贤内助。”
徐景昌无奈了,“夫人贤德,我是求之不得。”
堵不上黄观的嘴,徐景昌也只能认命了,就看黄观说什么吧!
几天过去,赶上了武英殿议事,朱棣原计划是去京城的先贤祠,拜谒历代贤臣,鼓励朝臣尽忠职守。
还没等朱棣开口,黄观就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思前想后,有些话不得不说,也不能不说。”
朱棣含笑,从徐景昌那里论,这位也是自己的亲戚,“黄卿家,你只管畅所欲言。”
黄观道:“陛下,臣反复思量数日,想要请教当朝诸公,我大明究竟要留下什么?要让人记住什么?”
朱棣好奇道:“黄卿家是什么意思?”
黄观道:“陛下,自古以来,朝代兴衰交替,没有千年的朝廷,强汉盛唐,都不免烟消云散。但是历朝历代,究竟如何,又写在史册里,写在人心里。”
“譬如强汉,攻灭匈奴,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四百年天下,威风堂堂,留下汉人名号。再比如盛唐。大唐气象,万国来朝,自是华夏巅峰,傲视四夷。再说秦朝,修长城,建直道,隋朝也有大运河,宋朝的京华烟云,富庶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