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来时,已近中午,按照时宁说的,他还另外带了一个律师。
毕竟,他已经替时宁打医疗事故的官司,现在事情反过来,他不可能再替时宁辩护。
“目前来看,您这起事故,还是按照普通交通事故处理的。”律师说。
时宁点头,“无论后续如何发展,都交给你们吧?请你们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如果法律判我有责,我认。如果没有,就算了。”
她想了下,看了一眼靳宴的方向,说:“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这件事。”
律师点头,“我了解了。”
“麻烦了。”
律师带上不少资料就离开了,傅修没急着走。
靳宴显然很忙,这几天他大概积攒了很多工作,但一直没去公司。
趁着他接电话的功夫,傅修对时宁道:“你这么处理,是要报复他?”
时宁愣了下。
随后,她笑了声。
“傅律师,我没有那么幼稚。”
用自己的未来报复一个男人,那也太冲动了。
“那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
要知道,如果苏栩咬死她,她很难全身而退,弄不好,也得有一年半载牢狱之灾。虽然时间短,但毕竟是留下污点了。
时宁说:“只是不想夜里睡觉做噩梦而已。”
傅修喝了口茶,不做评价。
恋爱中的男男女女,实在可怕。
就靳宴遇到的这两个女人,都能让他对女人产生ptsd,一个比一个疯。
不过,毕竟是多年兄弟,他还是打算替靳宴说两句。
“你外婆出殡前,我跟靳宴去见过苏栩。”
时宁顿了下。
傅修继续道:“你们之间的事,我大概知道个七七八八。关于苏栩,我想你对靳宴有些误会。他不是对苏栩藕断丝连,是真的欠了苏栩一件大事,内心愧疚。”
“我知道。”
傅修一听就知道她没听进去,便进一步说:“他妈妈为了拆散他们,对苏栩做了很不好的事。”
至于是什么不好的事,他点到即止。
时宁没说话。
傅修内心轻啧,“我们去见苏栩,是为了医疗事故的事。靳宴已经决定,即便法律不能判她有罪,也会在事后送她进精神病院。”
“精神病,的确该好好治疗。”
傅修:“……”
算了。
已经是油盐不进了。
算靳宴倒霉吧,他还是省省口水。
言尽于此,收拾了东西离开。
靳宴从楼上下来,发现时宁靠在长椅里又睡着了。
他取了毯子,帮她盖上。
刚一俯身,时宁就睁开了眼睛。
视线交汇,她微微牵动嘴角,“几点了?”
“该吃午餐了。”靳宴帮她拿开了嘴角的发丝。
时宁舒了口气,说:“能让阿姨加一道美龄粥吗?我想吃。”
“好,我让阿姨做。”
还是年后,院子里的红灯笼都还没拆掉。
阳光明媚,花朵都竞相开了。
靳宴将做好的粥端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给彼此都盛了一碗,然后静静等着时光流淌。
时宁伸出手,让阳光落在手心。
“靳宴。”
“怎么了?”
“你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