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要先向宋鹤道歉。”陆言唇角慢慢放了下来，眼中是认真的颜色，“我陆今安看不上狗仗人势的东西，若是你心性不正，我陆言可不再顾忌儿时情谊。”

“裴景天你记住了，做人可以一事无成，但思想得正。”

看着陆言这认真模样，裴萧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纨绔的料，不然为什么他现在只想捏他的脸，把他弄生气了之后破口大骂他。

裴萧脑子里还真幻想出了画面，别说还挺有趣的，而对面的陆言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人捂着脸傻笑着。

可能……人与人的脑回路并不相通。

……

裴萧跟着陆言去外面买了些糕点和储粮回来放到桌上，最后裴萧还是放了些碎银一起。

裴大少无所谓地摆手，“这点钱要是偷了就偷了，就当本少爷做个慈善。”

陆言白了他一眼，“那也不带着这么做慈善的，裴大少，你就明显显地摆在这，要是随便进来什么人都可以直接拿了。”手上动作却是加快地将碎银塞到糕点里，虽然糕点不多但也刚好能塞完。

弄完后陆言看着这些东西，目光怔在了那里，也不知道留这些东西在这会不会给这里的主人惹来遭嫌，毕竟从前也不是没有好心帮倒忙的时候。

想来想去还是把那一提糕点放在了桌上，若是那小孩早些回来了，还能填个饱腹。

他已经约了人明天会再来一趟，若是需要，他们会帮他下葬，也会帮他找几个管吃住的活儿……

垂下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裴萧只觉得这一瞬间的陆言很悲伤。

“陆今安，你别这样，要不然……你骂骂我？”他从没见到这人悲伤过的样子，他所认识的陆言，从来都是耀眼瞩目，是骄傲的。

陆言确实被他逗笑了一瞬，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可很快又被抿直。“你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没有人心惶惶，没有看见那高围墙的弓箭不是对着敌蛮而是对着那流水般逃荒的灾民;没有看见被侵占城池里的子民那命如草芥的命运……”

“世间为什么如此呢？”他坚定地看向他，问出的同时也是在说出自己内心的答案，“我想人人都处于太平，人人都能吃饱穿暖，没有阶级斗争，没有寒窗苦读为皇权，没有人生来低贱……”

裴萧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没有见过他说的这一切。也许他应该会觉得这人咸吃萝卜瞎操心，皇权阶级如何，寒窗苦读黄粱一梦又如何，这些对于他们这些已经远离中原纷争的家族又有何关系，可那个人是陆言，他说有关系，他说他想言公平，道太平。

那可是陆言啊，他说想为外面的人争一争，那就争争呗，大不了大家一起逃荒，总有中原打不到的地方吧。

趁着家里头现在还有钱，他也许还能金钱上支持一拨他兄弟，事成后他怎么不也算的上个……举国英雄？

……

回去之后，陆言第一看见的就是自家的两位老前辈坐在大厅守候着他。

奥，还有一位。

站在陆言旁边的裴萧立马就被那位人高马大的裴老爷子拎了起来。

在场的另外三位默契地盖住耳朵。

“啊…………！！！”这一声可以参加中国好声音了。

“爹爹爹！！！手下留情！！你亲爱的儿子耳朵都要给你扯掉啦！！”这老头子几日不见，手劲依旧大啊哈哈！

裴老爷子哪管这人的哀嚎，老大粗地就将人扯着衣后襟就拖走。

“萧儿在你家肯定又添了不少麻烦，改天请你喝酒，弟妹也一起来！包够的！”

裴萧双眼朦胧地看着陆言的方向，试图想着他的好兄弟能救他。

可陆言一眼都没看向他，倒是说了句让他吐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