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将门推开,包厢外的嘈杂涌入,两人对话暂停。
“菜齐了,二位慢用。”
店小二毕恭毕敬地合上了门。
嘈杂声被阻断,耳畔又安静了下来。
“请随意,”闻松似是真心来请吃饭的,“吃完再聊。”
他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急着谈事。
林驰也只能稳住,静下心来好好用餐。
酒足饭饱,谢过贤愚先生的大方后,林驰才开口,“不知,先生提到的关于邱夫人房内的秘密是什么?”
闻松淡笑,“不急,我还没有谈好条件。”
林驰警惕着,“什么条件?”
闻松道:“飞贼案……”
他欲言又止。
林驰在这方面很上道,邱府并未失窃财物,飞贼案他也不是非查不可。
从一开始,他也就是利用这个案子去查邱礼而已,若能拿到他想要的,飞贼案可以随时结案。
他道:“数日都未查到任何线索,只能是以悬案结。衙门公案甚多,实不便在无头案上多花时间。”
林驰是个懂变通的人。
闻松现在也学会了变通,才有了这番交流。
紧接着,他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您和邱礼的旧仇可否暂时放下?”
闻松已经从知府吴志文处,探听到了有关林驰的消息,知道了他针对邱府的原因。
林驰一怔,随即一怒,“先生的手伸得太长了。”
闻松根本不惧他的怒气,“我可以拿你最想知道的东西交换。”
林驰不悦,“你已经交换过了。”
拿邱夫人府中的秘密交换了他不追究飞贼一事。
闻松却道:“方才的交换,并不是你最想知道的事。”
他成功勾起了林驰的兴趣。
林驰:“我最想知道的事?”
“当年侵吞邱礼财物,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昔日洛州州牧的下落。”
林驰顿了一瞬,但并不领情,“州牧的下落不难查。”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查到对方的下落,是因为他不想知道。
他曾经让吴志文帮忙调过档案,从吴志文的表情里面看出了“难”这个字。
他便没有细问结果。
他不想树立一个永远达不到的目标。
那样的人生,于他这样一个背负着仇恨的人而言,是永远也望不到边的彼岸,是永远也见不到光的漆黑。
索性不问。
吴志文几日前对他的劝告,他其实听了进去,在深夜独处时,也扪心自问过:他是真的恨邱礼吗?
邱礼的确是一切的源头,但却不是悲剧的来源。悲剧的发生,是因为当年州牧的贪污腐败,而不是邱礼的怀璧之过。
邱礼是被他迁怒的,因为他没有办法去对付可以真正被怪罪的人。
“吴大人不告诉你,是因为对方难对付。我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怎么能对付他。”
闻松既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就不会是没有吸引力的事。
林驰不信他的话,“你能对付?”
“能,不过目前不行。”
他在谈论的是一个计划,计划通常是长远的事。
而这在林驰听起来,除了天马行空,没有别的。
能把天马行空的话说得如此诚恳,令人信服,也是一种本事。
林驰无语到笑了出来,“还不曾想过,先生这般幽默。”
他已经不想再跟他纠缠。
闻松也不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能真正报仇,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却再等几年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