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说,江母和兰、绯三人都站起聆听教诲,侍奉的丫头婆子也都肃然。
江老太这才又道:“你攀附权贵,平白害你父亲牢狱之灾。他受了惊吓,到如今还病在床上。你倒好,不想着床前侍疾,却仍与高晦那小子疯在一处!男女大防,你这样不知廉耻,姑娘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若传出去,我们江家的名声岂不是被你毁了!”
今天罪名有点大,按照《烈女传》,不守妇德是要沉塘吧!
江风也是为难,因为江老太要把最疼爱的二孙女江绯嫁给青年才俊高晦,便对江风严防死守。
江母不做声。江风从来不指望她,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好母亲了。
凉州民风淳朴,崇尚天性,男女孩一处玩耍再平常不过。去年,窦鼎玩闹把江风埋在雪地里,害的她大病一场。高晦为给江风出气,把窦鼎吊在后山的树上冻了半夜!
自此,江老太更视江风为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后来高伯母和高晦轮番解释只是淘小子之间的玩闹,同江风无关。但从那以后,江风也长了记性,但凡有男孩参与的社交活动一概不去;见了高晦或者窦鼎更是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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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正,奈何太阳斜着照。
“禀告祖母,大姐婚期将近,高晦来家里帮忙,这才在园中遇到。他得了上好的徽墨,那墨有菖蒲的香味。他又知道二姐姐爱写字,便要转送给二姐。可不巧,前两日姐姐跟着祖母出门了,他遍寻不到,这才托我将徽墨转给二姐。除此之外,孙女再没有与高晦一处。”江风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昨晚将原本要给江佐的徽墨给了江绯,不然这一关真是不好过。
她遇到高晦时,江老太身边的崔嬷嬷刚好经过,不出所料,果然在后面嚼舌头了。
江老太面色微霁,原是奔着江绯来的!
江风又委委屈屈地说:“祖母若不信我,可以问崔嬷嬷,她当时也在,让她说说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自打去年祖母教诲,我时时都记着,从不敢半分逾越。”
崔嬷嬷略显尴尬,江绯笑容和煦,心情大好,此刻也帮江风解围:“妹妹也太实心眼了,祖母怎么会不信你?还要拉来旁人作证?况且,你拿来的那方徽墨确实不错。”
江老太听江绯这样说,便已全然信了江风的话,心中芥蒂已除,脸色又和蔼了几分。
江风见状,继续反制,她神色凝重地说:“姐姐,我让崔嬷嬷作证,也不全为了我。一则,我们同高家做了几十年的邻里,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也算是亲厚的。若是这样的风言风语从我们家传出去,让高家怎么想我们家?我们两家如何相处?到时候高伯母为了高晦的名声,为了避嫌,反倒疏远了咱们家,倒像得罪了人不是?二则……”
江风做泫然欲泣状,用帕子擦着眼角,只是非常尴尬地抹不出泪来:“二则,我素来顽劣,不敢说出爱惜名声这样的话来。可是……男女大防这样的事,还是要说个清楚!一招不慎,我更怕连累两个姐姐。父亲曾讲个事情,一女子被人摸了胳膊,全家姐妹便都嫁不出去了。后来这个女子砍掉那只胳膊,家中姐妹便有达官贵人争相求娶。我想着,跟今日的事情是一样的道理。”
“旁人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乱!祖母您要维护我们三个呀。这事关咱们江家脸面,怎么空口白舌就传到祖母这里?您瞧瞧,那可是您的亲孙女,母亲的亲女儿,我们姐弟几个的亲妹妹!若您老不杀一杀这起奴才诋毁主子的威风,传到外面去,阿风没脸面不说,我和阿绯也难做人啊,”江兰再补一刀,直指崔嬷嬷。
江老太太听了,心里一惊,投鼠忌器,连累了另外两个宝贝孙女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