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褚颜……”
关山云打断道:“不是你!是我!是我杀了她!是我引狼入室,把那样一个歹毒女人带到你身边;是我顾念兄弟之情,一次次对她手下留情!这才纵容她到了这个地步,最终害得沈母惨死!”
江风惨笑,说:“只有我和大哥,在拼命往身上揽罪业。”
关山云欲言又止。
江风察觉,说:“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大哥有话直说。”
江风听完,如遭雷击。
她跌跌撞撞地跟关山云出门,来到义庄,里面放着的都是无人认领的尸骸。
那具最瘦弱纤细的,就是袁瑛。
身体上旧痕、新伤纵横交错,惨不忍睹,右小腿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关山云业哽咽了,说:“她劫持你那次,在槐树下设宴招待你我。她自己滴酒不沾,也不吃任何餐食,我只以为她仍然……其实,是她曾被人灌下热水,喉咙、食管都已溃烂,只能进食流食……”
“她为什么死了!”江风眼中充血,嘶哑着嗓子问道。
“因为……扫……姐知道,县……祖要对你不……利,便要我给关……冬子送信,扫……姐被发现,遭了毒手!”鸣鹊从一侧出来,回答江风。
她的舌头虽然被孙老头接上,但到底不能像从前那般说话了。
又是吉安!
又是吉安!
江风依旧一滴眼泪都未流下,同关山云和鸣鹊一起,办理了尸体认领手续,尸骨焚化,撒入渭水。
这世界,再也不来了!
在鸣雀后来磕磕绊绊的讲述中,江风知道了袁瑛主仆后来的遭遇。
他们虽然掉入山崖,但崖下有谁,得以生还。
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他们主仆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劫持,关押在暗无天日的一处地下,每日经受各种酷刑和折磨,只为寻得玉玺下落。
多少次,鸣鹊承受不住,想要招供,都被袁瑛拦下。
袁瑛说:“我们落难之前,将那烫手山芋扔给江风,已将她陷入危险之中。若为了自己活命,把阿风供出去,这些人怎会轻饶了她!阿风若是软骨头也就罢了,可若誓死不肯说出玉玺下落……我实在不忍她再遭一遍非人罪过!”
那些黑衣人用尽手段,主仆俩人咬紧牙关,半字不露,只说并不知道玉玺之事。
他们渐渐也厌倦了,戒备也松懈了。
阴差阳错,被吉安县主所救。
吉安幼时,总随太平公主入宫,认得武皇身边得袁瑛,便珍惜她的才气,待她为座上之宾,还将袁瑛推荐给她的父亲。
言谈之中,无不神往女皇之治,又兼之袁瑛知道女皇遗诏,要立李成器为太子,便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