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长廊灯花渐瘦,顾言知的身影疾步穿行,身后跟着瘦弱的沈熙月。
她忐忑地随着他的脚步小跑,时不时地向后看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哥哥,师,叶姐姐她会如何?”
本已心情大好的顾言知被她的话扫了兴致,他停下脚步,回头狠厉道:“沈熙月,才出了牢门,这就急着替她说话了?”
即便知晓哥哥不会轻易罢休,沈熙月也未曾想到他竟变脸如此之快。
她怯懦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叶姐姐会如何?”
“沈熙月,你将你的仇人认作师父,若是母亲知晓会瞑目么?”
提及母亲她忍住酸涩道:“哥哥,叶姐姐与母亲的死无关,过去的事是我们有错在先,哥哥你为何质疑要与她为敌呢?”
为何?顾言知恨不能立刻捏死这个妹妹,“哼。”
他懒得与她多言,自顾离开这潮湿阴暗的鬼畜之地。
“不愿离开,那你就留在这里去与她一起死。”
沈熙月早已泪眼模糊,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见他如此自信,心中的委屈与无助无人可说。
“哥哥…”
她小跑两步,想要叫住他,见其无动于衷,迅速抹了眼泪向后走去。
卿染已经离开了,柳小姐也走了,如今只有她与蒲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丢下师父。
如此想着,脚步也变得坚定了些。
没成想,她才走两步便被顾言知强行拉走,“沈熙月,你想死别牵连旁人,跟我走!”
“我不…我不走,叶姐姐救了我一命,我要陪着她。”
沈熙月挣扎着,可她柔弱的身量如何能挣脱顾言知的桎梏,于是她开始劝道:“哥哥,你回头吧!作孽太多,只怕到时死去一家人都不能地府团圆。”
顾言知一言不发,钳着她的手腕却力道大的出奇。
越是如此,沈熙月愈发挣扎不休,见她挣扎得狠了,一声响亮的巴掌挥向她。
沈熙月的眼泪挤破眼眶,滑落满腮,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她捂着脸颤声道:“自小母亲从未打过我,父亲被贼寇所害,母亲也没了,如今你就…”
“沈熙月,长兄如父,我说什么你都得照做。”
说着,顾言知不顾她的反抗,硬生生将其拽上了马车,狠狠地丢进车中,她欲起身,可看到那双噙着寒冰的眼神,突地止住了哭声。
这样的顾言知她从未见过。
她委屈的模样让顾言知想起母亲,未尽孝道就被叶浅夕间接害死。
若是她肯收留她们母女,就不会被萧绾柔逼死。
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一瞬的高阶后又落入泥潭,他的人生几多波折,身为男儿从不落泪伤感,只能咽下苦楚。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的语气渐渐软和许多,“熙月,哥哥是为你好,叶浅夕她是一定要死。”
“为什么?你是想为萧绾柔报仇么?”
一定是的,不管以前叶浅夕如何对他,他都不会如此狠心,扔对其死缠烂打,可萧绾柔死了,他也变了。
面对质疑,顾言知陷入沉默,如今的将军府虽有不少叶里疏雪送来的歌姬美眷,但流连几度歌舞晏晏仍旧冷夜清晖,孤寂难耐。
萧绾柔死在他剑下,他杀人无数不该有梦魇缠身,但每每午夜梦回总是能梦见她的冤魂。
或许是未曾祭拜之故,他曾为萧绾柔烧去纸钱,试图让她放弃对自己的纠缠。
但这毫无用处,如今,除了看着叶浅夕一点一点的坠入地狱他才能开心几分。
可惜的是,陛下不日会召见她,所以并不能对其用刑,不过这已足矣。
他神思天外时,沈熙月抓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