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夕正思绪外飞时,方才离开的那狱卒又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副镣铐。
他有些为难,不似刚才那般含笑,却依旧十分有礼:“叶小姐,一会儿晋王殿下来审问,顾将军说小姐上堂需得…需得…带上这…”
叶浅夕轻轻蹙眉,若非圣旨,岂会如此任人宰割。
她一阵茫然无从寄托,但知晓对手如何行动才能去想对策。
末了,她起身道:“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这牢狱中无论是否有罪,从来都是将手足束缚,可她觉得不公,为何没有定罪时便如此严待,从无人权。
沉沉的锁链脚镣倒也与她身上的囚服相配,她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不将她绑在那血淋淋的刑架上不知算不是顾言知的仁慈。
她确实有罪,北狄若是起事,不知该有多少百姓遭殃,她真是罪孽深重。
狱卒指着食盒道:“叶小姐,这你若是不用,小的就带走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那狱卒刚要伸手时,她发觉盒子底部发出的异响。
一条黑色长影迅速钻入一旁的干草中。
那狱卒也发现了它,“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大概是老鼠。”
“叶小姐,这狱中鼠虫多患,您还是小心些,现下人多眼杂,晚些时候我才能给您带些被褥来。”
她轻点头,“多谢。”
待其走后,叶浅夕才小心地拨开干草,弯弯月眉带着几分惊喜,“墨鱼?”
滑溜的小条条好似十分开心,急不可耐地攀上他的手腕,乖巧地任她抚摸。
与以往不同的是,它表现得格外亲昵不肯离手。
叶浅夕只当是它久未见到自己的缘故,与之亲近稍时,它便又扭动着身子滑至地面,吐出一个小卷。
虽说有些难以接受,但她还是用干草包裹打开来看。
不过与前次不同,这是一只羊皮卷。
一页小眼儿,并无字迹,不过这一定是他亲手所写。
想到此,她唇边轻扬,又带着几分严肃,不知他是否知晓自己的事,又担忧他是否安好。
她闭起眼睛伸手摩挲,墨鱼攀在肩头与她一同查看。
然而,信中所言,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吾妻阿雪,事成有望,静候佳音,勿念,息竹字。”
短短几字,让她惊愕当场,这是何意?
为防自己认错她又反复摸索了数遍,依旧如此。
莫非是…假的?
她反复查看,墨鱼却不安地想要撕扯那纸,却被叶浅夕无意识地推开。
“不可能的。”
他说过,让墨鱼送信的方法只有他和无寻知道,书写之法也是无人几人知晓,她不想相信有谁能冒充得了,这语气与他平日的信件无异,分明就是他。
何况,谁人能让蒲月和墨鱼都听她使唤。
即便不愿相信,她也知晓这封信有八成是真的了。
显然是这封信送错了?她又拿起忽又无力地放下。
顾言知的话好似应了验,她不断地怀疑是顾言知做的手脚,却无法说服自己。
若是信中所说是真的,事成有望指的是什么呢?
顾言知知道什么?还是说风息竹真的骗了她?
“吾妻,吾妻…”
他确实有妻了么?
回想起二人相处种种,一滴香泪滴落,她捂着胸口似乎有种难以喘息之痛,内力凝聚瞬间将手中的纸张碾碎成渣。
这世间太多虚假,究竟何为真?
屡次遭受背叛,人心难测,她似乎更偏向于怀疑他。
她头脑昏昏,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