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澹心中暗恨高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扳倒李文曜,却连自己都搭了进去,还顺带折了一个林之信,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要紧的是皇上会不会盛怒之下,牵连到自己身上,于是忙上前解释道,“父皇,高原与林之信贪蠹一事,儿臣并不知情!这次也是轻信了他的话,才会误会七弟,其余的事,儿臣当真冤枉。”
“你给朕闭嘴!”皇上一阵高喊,抓起桌上的几本奏折猛地掷了过去,吼道,“你以为你肚子里打的小算盘,朕会不知道吗!文曜在几日奔波劳碌,你竟然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李高澹瑟瑟的缩在原地,虽然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将李文曜千刀万剐,但也不得不忍下来,跪在一旁。
“文曜……这几日,你辛苦了,又受了委屈……回去好好歇着吧……”皇上吼了这大半天已经有些力尽皮乏了,眯着眼环顾了一圈,看到了人群中站着的四皇子,招招手道,“承乾,这次赈灾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不要再出现什么纰漏……”
李承乾原本正心里得意的看着这出好戏,忽然被派了差使还有些惊慌失措,忙上前回道,“是,父皇,儿臣一定尽力办好。”
皇帝打了两个哈欠,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了,对身旁的陈大监小声说,“好了,退朝吧……”
“嗻……”陈大监忙扶着他慢悠悠的晃下了宁阳殿,坐上龙撵,扬长而去。
太子此番吃了这么大的亏,几乎沦为了满朝文武的笑柄,从宁阳殿回祁光殿的一路上,都面色冷滞,脑中像是灌进了几桶浆糊,混沌不清。
前脚刚踏进祁光殿,便失了重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一众丫鬟太监赶紧上前扶起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才在一张虎皮衾褥的长椅上歪下了,目光暗淡无神,仿佛被人夺去了魂魄。
“出去……都给我出去……”说话的语气也是软绵无力的,也可以说,此刻的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的七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药汤不离身,整日只知道赏花品画的废人了,他已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爬了上来。
“殿下……”
恍惚间,天外传来一阵柔和的女声,一双冰凉的玉手抚摸上了的他的手背,李灵娇在他耳边轻声唤着,“殿下,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我们还有机会。”
“有机会?什么机会?”他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大吵大闹,摔碗砸杯,只是苦苦的冷笑了两声,“我现在,还有什么机会重新振作起来……押送税银一事,父皇对李文曜信任大增,现在连赈灾也交给了四皇子……我……已经被驱逐出局了……”
他伸伸手,拿过了桌子上那喝的只剩半壶的凉酒,灌进了嗓子里,一时间苦辣酸甜全部涌上心头,眼眶里也淙淙的冒出了几行清泪。
“殿下……您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李灵娇抬起一只手,轻轻将他额前细碎的头发拂到耳鬓,淡淡一笑,“不管怎么样,您现在还是太子……只要您是太子……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李文曜再怎么耀武扬威,他也只是一个亲王,他的位份,还远在你之下……”
李高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神恍惚,“你的意思是说,只有父皇废了我,册立李文曜为太子……那我才算彻底没希望了,是吗?”
他盯着李灵娇秋波暗涌的双眸,心里竟也掀不起一丝涟漪了。
“殿下……你不要如此灰心,皇后娘娘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母后?呵……我这个太子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因为她无所作为……整日在后宫,只知道做和事佬……每次我有事求她,她总是劝我,不要争权……但是我不争,难道等着别人踩到我的头上来吗!”
在李高澹心里,他的这位母后,不过是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