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郡南府里的人都神色匆匆,一举一动都有些神神秘秘的,他所居住的偏院也忽然多了十几个守卫,不管他去哪,都有几个人在暗中跟着他,这一切都让他隐隐的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日夜,已经接近寅时了,躺在床榻上的衡心远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是一群人的,他把耳朵贴近窗棂,恍惚听见了李承乾的声音。
“怎么样?赵友龙来了吗?”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管家轻声回道,“来了,就在外面。”
“走。”
李承乾带着几个人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偏院,好像往门外的方向去了。
衡心远赶紧穿上衣服,翻身下床,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门外的守卫,都已经呼呼入睡了,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猫着腰跟了上去。
躲在门缝边,眼看着门外的李承乾和赵友龙面对面站在一起,面色焦急的说了些什么,便并肩离开了,衡心远也赶紧跟了上去。
街拐角处,他们二人停下了脚步,李承乾小声且严厉的喊道,“不是跟你说,让你转移地方吗?他已经有所察觉了,要是被发现了,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友龙神色惊恐,佝偻着腰,不知所措,“殿下,那您可得想想办法!我们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官粮还放在翠屏山吗?”李承乾询问道。
“对对对……还在老地方……”赵友龙赶紧点点头。
躲在一旁的衡心远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官粮”和“翠屏山”几个词汇,眼光一亮,这李承乾到底在跟赵友龙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大半夜在这种地方商谈。
“走,去看看!”
李承乾拉着赵友龙,上了一辆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衡心远从拐角处探出身来,目光清冷,望着那马蹄扬起的阵阵尘土,他知道此刻在翠屏山里,肯定正在进行着一场罪恶的交易,如果再迟一步,可能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跑到驿站,扔下一块银子,蹬鞍上马,朝着李承乾和赵友龙的方向疾驰而去,天色已经渐渐透出微光。
通往翠屏山的路上都是碎石子和破碎的木桥,马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无奈之下,他只得丢下马匹,徒步朝山里走着。
终于在黎明到来之际,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坳中,一片火把在微微放着亮光,人头攒动中,几辆平板车停在那里,远远望去,车上放着的,好像是几袋粮食。
衡心远心底一惊,难道这些就是李承乾朝宫里要的来的救济粮吗?
为什么不运进府衙,而是要存放在这翠屏山中?
为什么这么多粮食,百姓却只分到一碗?
为什么赵友龙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连串的疑问,已经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团团的麻绳,此刻也顾不得危险了,他小心翼翼的扒着一根藤条,朝山坳处靠近。
突然,脚底一块巨石松动了,被他一脚踹下了悬崖,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谁!”李承乾闻声举着火把从山洞中跑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石头上的衡心远,他大喊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抓住!”
身后几个守卫赶紧一哄而上,追着他跑了过去。
衡心远赶紧转身朝丛林中跑去,双腿冷的直发抖,心脏也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但是他一个柔弱的书生,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哪里跑得快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侍卫,没跑出多远,便被追上了。
侍卫将他押回山谷中,李承乾正面色冷峻的等着他。
“呦,衡大人,真是没想到啊,会在这里见面?”他的双瞳中似是有千把刀,冷冷的射向衡心远的身上,令他毛骨悚然。
“啊,哈哈,真是好巧啊,没想到半夜游翠屏山,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