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心里也很难受,为自己这么多年来没有顾及到庄敬的感受自责、愧疚,脑袋“嗡嗡”直响。他感觉自己遇到了一道难关,这道难关是庄敬几十年积累的不满大爆发,也是自己过往生活中作出来的,是他在感情上的欠债。
强迫自己静了静心,张之义右手揉着脸说:“敬敬,我们几十年夫妻,我可能对你不够体贴,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爱玩儿,但我认为自己是一个自觉自律的人。是有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女同事,但绝对谈不上红颜知己。你和妈开始发生矛盾时,我不认为我偏袒了妈,我只是劝解过。后来你说你克制忍让,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最后说莉莲,是,我是在青岛和北京与她吃过几次饭,也只有我们俩个人,吃完饭,莉莲说走走,我就走一走,我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就是一个老朋友,这些怎么就够上离婚了呢?”
庄敬看着他,右嘴角翘起来,看起来有一点儿不屑的样子,更多的是失望:“我想了一个月,把过往的事情梳理了多次,你的话更验证了我的结论,有一点儿你说对了,你一直疏忽了我的感受,为什么?因为我在你心里没有重要到你可以考虑我的感受的程度。你和莉莲两个人吃饭,海滩漫步,公园赏月,很浪漫吧,那我呢?你浪漫的时候,你喝酒唱歌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在陪孩子住院,陪孩子写作业,陪孩子上课外班。孩子长到这么大,哪次住院你陪过?你开过一次家长会吗?我就是一个傻瓜,一个自己抗起工作生活担子的傻瓜。你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叫什么想法也没有,你会陪一个你讨厌的女人散步赏月吗?张之义,不要再讨论了,我们夫妻几十年,我不想撕破脸,闹得太难看。我们离了婚,你还可以圆你自己的青春梦,莉莲虽然跟过三个老男人,但是从来没有办过结婚证,青岛北京都有房产,还是初婚,你不吃亏。”
如果第一番话是让张之义愧疚自责得难受,第二番话就是让他委屈屈辱得脑袋疼。他已经习惯了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庄敬,这样讽刺强势的庄敬让他无力招架。
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母亲,他稳稳心神接通,母亲让他明天晚上和庄敬回家吃饭,姑姑和姑父要来,让庄敬早点下班过去帮着做饭。
张之义看了看低头沉思的庄敬,虽然心里知道她不会去,但还是问了一句,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感觉心里又凉了一层,说话时声调开始颤抖:“如果我们不离婚,你想要我怎么做?”
庄敬抬起头,咬了咬嘴唇:“我们就只剩下离婚了。”
张之义感觉自己要气炸了,站起来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