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黄伴,瞬间又柔和了下来。
黄锦的话虽然说得无比迂回,但其实和上次徐阶冒险说的肺腑之言是一个意思,功高莫赏。
什么叫以现在的身份带兵出征不合适?不就是身份太高了吗?萧风显然也猜出了嘉靖的心思,所以才这么做吧。
功劳太大,容易撑死,那我先饿个半死行不行?
我把自己降到最低的位置,就算灭了日本,立下大功,你再给我连升几级都有空间。
嘉靖听明白了黄锦的意思,但他并不是太开心,而是有些五味杂陈,半天才叹了口气。
“师弟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失去了萧风的朝堂,忽然变得十分无趣了。就像一个演艺团体忽然失去了台柱子一样,显得干干巴巴的。
群臣奏事按部就班,嘉靖答复例行公事,缺少了朝堂的争斗,大明又天下太平,嘉靖好几次差点在朝堂上睡着。
虽然很多人脸上还带着淤青,但群臣都绝口不提那天在大殿上发生的群体性殴斗事件,仿佛集体失忆了一样。
尤其是那天直接对打过的大臣们,彼此居然比之前还要客气了许多,颇有不打不相识的感觉,充分说明了男人至死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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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例外的是徐璠,他那天主动挑衅海瑞,想不到海瑞看起来像根木头,动起手来也像根木头,又狠又硬。
年轻力壮的徐璠,被干巴瘦削的海瑞痛扁了一顿,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屈辱,让他请了好几天的病假,不敢上朝。
今天终于上朝了,看见面无表情的海瑞,还是忍不住快走几步,绕了个比较大的圈子,站在了安全的距离上。
今日朝堂上在议论女子学堂的问题。女子学堂已经建成,官宦人家的女子带头入学已经有些日子了,平民女子入学的比例也在逐渐扩大。
对此,群臣大多持中立态度,反正女孩子上不上学,也不影响什么大局,萧风刚走,谁冒这个头干嘛呢?
但徐璠出手了。他倒不是真的对女子上学这件事本身有啥不满意的,而是因为这个政策是萧风定的,所以他必须反对一下。
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帮嘉靖看看朝堂的反应,看萧风辞官后,在朝堂留下的影响力还有多少。
第二是他暂时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议题来。正如萧风所预料的,自己一辞官,徐璠立刻就成了空棒槌。
他是嘉靖用来敲打萧风这个木鱼的棒槌,现在木鱼没了,棒槌还在,那感觉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拔剑四顾心茫然啊!我这根棒槌不能闲着啊,得抡起来才有价值啊,否则就要生木耳了!
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萧风留下的政策来开刀。
水师政策吗?水师虽然新败,但毕竟之前打败了日本,缔造了联邦,这个是没法攻击的。
国坊政策吗?抨击国坊政策,要是早半年也许还行,可现在不行了。
现在百官的俸禄在国坊成立后,已经翻了两翻了,全都是国坊贡献的钱。
因为国坊一直由萧风代管,但上缴给朝廷的银子是由工部和户部共同审核发放的。
因此龚辉和潘璜面对百官时,头都是昂得高高的,一副过路财神的骄傲感,和大银行行长的嘴脸差不多。
所以抨击国坊政策,那就是与百官为敌,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徐璠没有那个胆量。
民族政策吗?这个更是想都别想。苗疆也好,西藏也罢,关外女真,尤其是蒙古草原,这都是大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入囊中的。
如果徐璠敢闹什么幺蛾子,把民族矛盾重新挑起来,再来一次四面烽烟,估计不用别人,嘉靖第一个就跳起来,一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