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你咋来了?”晓星给公公拉椅子坐。
“钟叔!叔!”桂英、晓棠站起来打招呼。
“哦你们在呀!诶……那个……星儿你……真是要走?”老人家前来求证,两眼巴巴地望着儿媳,黯然伤神。
“嗯。下周走。”晓星点头,而后低头。
“你……你不跟他商量商量?”钟能朝门外指了指。
“商量有用吗?”晓星望着脚尖小声说。
“那你……那你跟理儿好歹说一声呀。”老人又朝门外指了指。
“还是你说吧。”
晓星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是个铁腕娘子,她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强迫不了,她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挡不住。公媳俩聊得冷清,房间静悄悄的,桂英见状踱步去了晓星房里,晓棠亦跟去了。
“哎……”
老人半晌无话,想起以后轻易地见不着孙子,心里难受,双眼模糊。设想自己为了孙子跟回去吧,谁来照顾他儿子钟理呢。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他更在意的还是儿子,毕竟学成还有个妈。
“我去看看娃儿。”钟能朝学成房里一指,晓星点头去开门,然后关了门让爷俩独自待着。
彼时外卖也来了,桂英三个在客厅吃起了饭。钟能进了房间,悄悄坐在孙儿旁边。此时学成正在画画,见爷爷来了没有喊人、没有微笑、没有动弹,只是低头画画。老人难受,左手拉过孩子的小手握在腿上,右手掏出兜里的方巾擦泪,嘴里不停地哎诶啧咝咦。学成见爷爷难受,不舍得将小手再抽回去。如此和孙子静静待了十来分钟,老人见家里有人不好久坐,和孩子告别以后出来了。
“你火车票买了吗?”钟能站着问晓星。
“票好买,明天的票今天就能买,现在还没到春运期间。”
“你俩回去住哪儿呀?”
晓星见公公着实忧心,于是放下筷子走到一边,将她回去住在哪儿、怎么吃饭、怎么生活、怎么承包地、怎么让孩子慢慢恢复一一讲了一遍。钟能听着有谱,心里三分豁然。两人聊了大半晌,钟能见话已问尽,告别走了。此后几天老人一天中午、晚上两回地跑过来看孙子,好似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似的。
“诶!学成他爷爷真好!我怎么没逢上一个呢?”老人走后,桂英由衷地羡慕。
“比起我,英英姐你已经很幸运了!”晓棠戳了下桂英。
“对对对你说得对,但后半辈子谁好谁坏这可难说了,你还没嫁人呢,指不定找了个金龟婿呢!”
“我就算不嫁人,我后半辈子也不差!我想要好日子我自己能努力得来!”
“啧啧啧!哎呦!哎呦!有志气!有志气!棠儿棠儿,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桂英激动得为晓棠鼓掌。
桂英和晓棠在沙发上闲聊,晓星在那边忙着收拾铺盖。照看学成睡下以后,她拉开了房里的单人沙发床,最后拎着厚毯子冲两人说“走吧,咱去床上聊吧!”
三人进了晓星的大房子,见铺盖已好,开始争论谁睡床上谁睡地上。
“哎呀我在家里当掌柜当惯了,你俩让我尝尝寄人篱下的滋味嘛!”桂英一脸撒娇,脱了鞋直接躺在了地上的沙发床上,她只想给她们姊妹俩多留些亲昵时光。
“原先可不是这样的!你俩还没结婚的时候,回回是我睡地上!我竟然气得睡习惯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girl039snht(女孩之夜),你让我也重温重温以前被你俩欺负的感觉!”晓棠用脚踢开桂英抢着要睡地上。
“你两随便,反正我睡床上了!”晓星上了床睡在衣柜那边。
桂英和晓棠文的不行来武的,两人上手拉扯起来,嘴里却咯咯大笑,好像真回到了二十年的青葱岁月。闹了一阵渐渐平息,两人喘着气坐在沙发床上抱着膝盖互看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