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秘密,他也是吧。这样的感情是否很可笑,是否称不上是一段真正的感情,晓棠自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在一块的?这才隔了一个月,竟找不到答案了。她不讨厌与他接吻、拥抱,她却不能容忍他和自己共眠一床。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此滑稽,却不得割舍。情感之事历来复杂,也许,他们的确需要深入地相处、长时间地相处,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周末晚上,杂粮铺里。钟能端着两份臊子面出来了,一份给自己的,一份给儿子的。学成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在晓星那边,晚饭不回来估计明早直接从他妈那边上学。钟能把一份面放在茶几上,自己端着一份在铺子门口坐着吃。一直在柜台上看手机的钟理见饭好了,挪了地儿去竹沙发上吃面。
现在的杂粮铺子不同以往,父亲钟能上班时,只钟理一人看铺子,没什么生意也没什么活计,从中午坐到晚上,然后喝一顿酒,睡到第二天中午,接着又在铺子里从中午坐到晚上……这便是钟理现在的生活。左右邻舍的人多少知道他们家的那点事儿,往常跟钟家的很多交往不是因为和善的老头便是因为能干的媳妇,如今两个均上班去了,除了老陶晚上过来喝酒吃菜,谁闲得没事会来他们钟家?
没生意没人气也罢了,铺子里的陈臭、一天天的死寂、时不时跟客人吵架时的狂躁惹得左右街坊常避之若浼。街坊们大多认定,晓星这次是走定了,恐怕连钟理也如此认为。生活的确发生了变化,只他还在沉沦。所有人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独独除他。
学成没人照料也能自己起床穿衣、刷牙洗脸,晚上一回家吃完饭后主动地去做作业;父亲每晚早早入睡,第二天四五点起来上班,下午接孩子、买菜、做饭;雪梅有雪梅的新生活,那生活定是规律的、激昂的;晓星有晓星的生活,那生活是充实的、有希望的。独独除他。
钟理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关了店重新盘一家继续做杂粮生意?像父亲和晓星一样去上班赚钱还贷款?或者如自己所愿去开烟酒铺、茶叶店……他似乎什么都能做,可却一样做不了。四十三岁了,没有积蓄、没有手艺、负担很重还有一身的债,他能做什么呢?他该做什么呢?因为找不到答案,所以他一直在沉沦,一直在撂挑子。
钟理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晓星依赖他的日子,怀念梅梅围着他喊爸爸爸爸的日子。他从没想过生活会倒退、下陷甚至给你设个机关。
晚上九点半,仔仔结束了学习,收拾好书包来客厅休息。屁股刚陷进沙发,只听正在看电视的爷爷指着他说“仔儿,给爷爷找找打火机!看在躺椅那儿没?”老马说的时候正眼也没看下仔仔。
仔仔取完打火机还没落座,只听妈妈捧着手机啃着水果说“帮妈倒杯水!妈活儿干多了——腰酸!”桂英说的时候也没正眼瞧儿子。
仔仔端着一杯水递给妈妈,桂英沾了一口摇头道“不要这个水!要那个大缸子里的柠檬水!那个好喝!”桂英朝空中一挥手,继续刷手机。
柠檬水刚递过去,少年坐下来还没出口气儿,只听他妈又在吆喝“哎,洗澡的热水烧好了,你要不去关了?多烧无益——费电!”
见儿子不理睬、没动弹,桂英转头找了个台阶“哦,你累了算了,待会我去关!”
“我去!我连着学了两个半小时,没人给我倒水、没人问我累不累,我一出来就被你两使唤来使唤去!爷爷,你的打火机跟你隔着三米不到!我亲生母亲,你要喝柠檬水不提前说清楚,非得我跑两趟!你两这使唤人的架势一样一样的!为什么我爸从来不这样!”仔仔说完身子一瘫,双手抱胸,不想搭理那二位。
“你是娃娃不使唤你使唤谁?我被我爷从小使唤到大,你妈她爷也被他爷从小使唤到大!在家里娃娃不跑腿谁跑腿?”老马调小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