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中让开数条道路来,契丹士卒将弯刀架在百姓们的脖子上,压着他们走上了军阵之前。
其中有青壮,亦有老幼妇孺。
并没有多少人害怕,他们只当是和之前一样,只需上前来做做样子,过会儿即可吃上一顿丰盛的食物,兴许还会有肉咧。
这兵荒马乱的,平日里提心吊胆的饱腹都难,这些日子来隔三差五就能吃上点肉,这些契丹人还怪好的嘞。
就是后边这些个黑甲军,一路紧追不舍,搞得他们也是一路奔波,不像什么好人。
当然,也有忧心忡忡之人,他们愁眉不展,被人群簇拥着走上前来。
他们清楚自己这些这是在给契丹人当狗,也清楚让他们吃饱的食物,乃至肉食,都是契丹人从别处,从别的百姓手中抢来的。
这支契丹军之所以能够一路走到这儿,全靠他们做护身符,如果不是这支黑甲军仁慈,他们早就死了。
有时候,他们也想过逃走去寻求后面那支黑甲军的庇护,只是吃饱的那些人却是不希望他们得罪了给他们肉吃的契丹人。
而且,想起之前闯进军营中,不管是中原百姓还是契丹人,见人就杀的晋军,远比契丹人要可怕的多,他们也是有些恐惧。
这是两类人,夹在他们中间的,还有许许多多心思各异之人,甚至还有的并不想事。
不过,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们终归是挡在了契丹军之前。
“你在威胁我?”
李星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森寒。
与耶律尧光所属契丹军小战数十场,除却那携部分龙泉宝藏逃窜出去的七千人,这随耶律尧光南下夺取龙泉的两万精锐,被他一路围追堵截,抽丝剥茧的杀得仅剩三千人,这一身玄煞之气攒得已是极为可观。
一言一行之间,玄煞之气若隐若现,格外骇人。
闻之观之,一股莫名的寒意便自心底而起。
“当然!”
耶律尧光昂首轻笑,粗犷的脸庞上充满了自信。
“他们这些人从行为上来说,已算是叛逆,你凭什么觉得靠他们能威胁到我?”
李星云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远远的看着耶律尧光,眸中金芒闪烁。
不可否认,耶律尧光的眼光很毒辣,一上来就抓住了他的弱点。
禹王城那一次,确实是让他铩羽而归。
他终究与那些利欲熏心的诸侯不同,他有着一个人该有的,也是最基本的仁慈与怜悯。
他可以在战场上屠戮四方,却是不愿像手无寸铁的昔日大唐百姓挥舞屠刀。
但是,你也不能总揪着这点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这批无知的百姓来威胁。
要知道人是有厌烦心理的,更何况他也并非圣人,他心中自有大局,自有自己的取舍。
先前为了练兵,并不急着置耶律尧光于死地,这才没有做出取舍来。
可现在?
他已然有了决断,自不会手软。
只是,耶律尧光应当不至于如此天真与无知才是,他到底在依仗什么?
指望耶律鲁烈与遥辇努尔那七千骑?
可那七千骑又能拿他如何?
算上此处耶律尧光三千骑,也不过一万之数。
若是解梁那会儿,一万契丹骑兵确实足以对他这三万酆都鬼骑造成致命威胁。
可现在,他手下这三万酆都鬼骑已然得到了战场洗练,其对手就是契丹骑兵,如何会惧那区区一万契丹骑兵?
“好吧!说是威胁其实并不准确,你可以认为本帅这是在挑衅!”
说着,耶律尧光右臂高高举起,随后猛然挥下。
李星云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