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方罢,华妃笑赞道:“史常在嗓子好,唱的也好,本宫爱听极了,皇上,不如咱们每晚都招史常在来唱曲儿好不好?”华妃说着将水眸黏在皇帝身上娇声道。
史嫣然一听这话,猛的控制不住轻咳起来。
“史常在这是怎么了?”华妃似笑非笑的望她。
甄嬛见华妃咄咄逼人,站起身替史嫣然解围道:“回禀华妃娘娘,史常在早上受了风寒,嗓子有些不适。”
“怎么这么巧啊?前些日子史常在给皇上唱歌,整宿整宿的唱,那嗓子好着呢。”华妃阴阳怪气道,说着又对颂芝吩咐了一句,“颂芝,给史常在倒一杯玫瑰甜酒来。”
“是。”
“你也驱驱寒,接着再唱。”
史嫣然见颂芝已经开始朝殿外走去,忙向华妃道:“娘娘,嫔妾唱歌之时,不宜饮用甜腻辛辣之物。”见华妃不搭腔,便又故作怯弱的朝皇帝望去,只见皇帝神情平淡,叫人甚是看不清楚真实情绪。
说话间颂芝已经端着酒壶站在了史嫣然身旁,轻轻一礼,献酒的姿态甚是强硬。
“这曲儿也不能唱,酒也不能喝,论说也是皇上召你们来的,你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是皇上……”
皇帝不欲叫华妃强行将二人定性为违逆抗旨之类的重罪,只得截住华妃话头,息事宁人般轻劝史嫣然道:“既然是华妃娘娘赏赐的,就喝了吧。”
华妃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得意。
“是。”史嫣然倒是未曾挂脸,只是可怜兮兮的一边望向皇帝,一边拿袖子掩唇,缓缓的,就义般仰头喝了。
皇帝正被她仰慕又痴恋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时,华妃又开口了,“挑支好听的唱来听。”
甄嬛担忧的望向史嫣然,却见她朝自己安抚的一笑,便迟疑着坐下继续为她和起琴来。
待史嫣然再度启唇,众人这才惊觉,她的声音竟似比方才还醇雅清亮了一个度,好听的叫人似乎连手、连足、连浑身的汗毛也都尽数全部要酥麻了去。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这次莫说华妃,连甄嬛都似微微吃了一惊。
然而最吃惊的却要数上座的皇帝陛下了。这声音,这声音……竟叫皇帝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他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见大家的目光尽皆投注在自己身上,史嫣然终于发自内心的嫣然一笑。
她现在是真的要将她的安姐姐奉若神明了。
这首曲子还是她闲暇时陪着安姐姐在澹泊宁静消磨时光时听她哼唱的,当时安姐姐许是被她唱来请其帮忙品评的欢歌给勾起了兴致,一时忍不住,便哼唱了两句。
唱词是现拿手中诗经中的词句充的数,然听来却叫人莫名觉得甚为涤洗身心。她也是那时方知,安姐姐竟有那么一副好嗓子,唱功比她要游刃有余不知多少倍,且歌声还能直击人的灵魂。
那时她便决心,无论是软磨硬泡也好,卑微讨好也罢,定要诚心求教,叫姐姐对自己倾囊相授。
为此,腻在澹泊宁静的时日便一日多过一日,那时可没少被宝娟宝鹊以及小贵子他们横眉冷对。可她才不在乎呢?!谁叫她从前胆子大,拼命一搏的爬上了龙床翻身做了小主呢?哼,小贵子宝娟他们再恨再烦自己,又能奈她何呢?
圆明园,澹泊宁静。
安陵容重新温故了《诗经》,因着最近总是给皇帝回信对诗,她感觉自己的诗词量忽就远远不够起来,是以终于祭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初级情爱启蒙宝典之《诗经》。若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