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太后发现端倪亦要违背本心去保下之人,她又能如何呢?
然皇帝若一味沉浸在伤痛之中,也有伤身体,安陵容顾念他勤勤恳恳,为国为民,便起身,行至他身侧,轻声道:“皇上,你看看弘佑,他每天都在健康地长大,昨个儿臣妾跟他说话,还知道咿咿呀呀地回应臣妾呢,还喜欢拽臣妾戴的耳坠子,颜色不够鲜艳夺目的,他还不惜要,臣妾可真怕他以后长大了,成个财迷。”
弘佑许是见到了安陵容的脸,原本乖乖吮吸手指的小人儿,登时笑的哈喇子都几乎要流出来了。
“呀,呀。”不时的还发出几个单音节的词汇。
看的皇帝心中父爱狂增。
“弘佑,还认不认识皇阿玛啦?嗯?”皇帝拿着手中的碧玺手串去逗弘佑,惹得弘佑“咿咿呀呀”地就笑着伸手去拽,“咿,呀呀~”
“好啊,果然跟你额娘说的一样,只爱这些名贵器物。”
两人引着弘佑玩了会儿,皇帝心结稍解,这才舍得松手将孩子交给乳母下去喂奶。
“容儿,你脸上这疤,朕一定会叫人研制些上好香膏,帮你去掉。”皇帝抚摸着安陵容脸颊处的几道爪痕,有些蹙眉道。
“臣妾原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即便有几道疤痕,也耽误不到什么,倒是皇上这话,莫非是嫌弃臣妾破相变丑了?”安陵容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去望皇帝。
“容儿对自己误解颇深,你这般姿容都不是绝色,那旁人又该怎么过活呢?”皇帝望着怀中气质愈发空幻缥缈、绰约出尘的柔弱女子,打趣道。
她本应是空谷幽兰,绰约仙子,如今被他一手攀折,邀入尘世,若不能叫她步步倾心,交付寸寸痴情,他又何苦去招惹呢?
“其实朕今日,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皇帝笑道。
安陵容疑惑瞧他。
“带人进来吧。”皇帝话落,只见苏培盛引着一个清秀少年缓缓入内。
安陵容隔空望去时,忽有种时空倒错,仿佛置身于梦中之感。
“草民安晋之,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眼前之人,是她的家人,是她的阿弟,可这相见,却足叫她跨越前世今生,等了有十年之久。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安陵容终是起身,与安晋之一起,向皇帝发自内心的道了句谢:“皇上顾惜之情,臣妾永志不忘。”
“都起来吧。”皇帝见安陵容动容,自是开心,于是上前一手拉了一个人起身。
为安陵容拭了眼泪,皇帝才温声道:“你是朕孩子的生母,他是你的亲弟弟,同为一家人,又何须这般客套?只是永寿村离京城路途实在遥远,朕不想你父母一路颠簸,这才只接了你这弟弟前来与你相见。容儿,你可会怨朕?”
“皇上体谅臣妾父母年迈,臣妾怎会怪您?”
安晋之站在一侧,望着性情早已改换的翻天覆地的长姐,心中莫名一窒,从前那个巧笑盼兮,鲜活明媚的长姐终究还是不在了。仅仅两年,她就变作了一位沉静疏离、温婉典雅的深宫贵妃。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合乎礼仪,止乎规矩。直叫他有些不敢想象,她的长姐究竟是如何被这深宫之中的明刀暗箭给催成这般模样的。
安晋之眸光不由微微暗沉,心道,先生说的对,既然长姐诞下了皇子,那么躲在与世隔绝的深山明哲保身,的确已经成为了安府的下下之选。倒真不如应运而出,入世蛰伏,只待时机成熟,便淋漓尽致地为他的长姐和小外甥谋算一回天下。
成与败,又何足论哉!
甄嬛传之陵容突然成了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