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山林,是极为难受的,不只是那些令人生畏的瘴气,光是那些毒虫,就让人心生胆颤,生机无限的动植物,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灾难。
虔州与闽南相临近,对于林仁肇而言,这等自然是可以忍受的,但对于来自于金陵的龙卫军而言,如此环境,不亚于要他们的命。
又痒又疼,浑身上下极不舒服,但作为南唐的禁军,这等素质还是有的,对于军令的服从,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了。
与中原的禁军的桀骜不驯相比,南唐兵卒有些羸弱,但有一个优点,由于几十年来重文轻武,导致这些兵卒很是服从指挥,在凶猛的将领带领下,能够发挥不一样的力量。
林仁肇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将,而且深受皇帝信赖,坐镇南都,所以,他读书虽然不多,但却有一种报效知遇之恩的心思。
尤其是朝廷许多文官将领质疑他的能力,他反而更需要证明自己。
由于知晓了岭南的渗透能力,所以,林仁肇就带领着军队,偷偷摸摸地出发,坐船南下虔州,正好就遇到了敌军攻城。
于是,就沉下心,埋伏在树林之中,一边歇息,一边埋伏。
由于全部的目光聚集在城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虔州城外的山林,是否山鸟飞起,有所异常。
原本他准备直接袭击敌首,但其位置距离军营不远,逃脱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军营修建的十分严格完美,宛若军城一般,一鼓作气并不能拿下。
况且,知己不知彼,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贸然袭击,非良策也,而且,严整的军营告诉他,敌军拥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将领。
所以,他的目标,就变成了攻城退下的败兵。
“军营中怎么有那么多的兵卒待着,一声攻城的话,虔州早就拿下了。”
林仁肇猜疑地看着拥挤的军营,很是好奇,所以,他带着这些疲军,只能吃掉这些败下的攻城军。
“杀——”林仁肇看着秩序齐整的退兵,耳边响起鸣金声,心中不再迟疑,直接发号施令。
瞬间,埋伏在山林之中的两万大军,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此得到指令,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退兵而去。
虽然鸣金收兵,但,刚退下的攻城军队已然疲惫,一时间,撤退不及,就在退回军营的道路上中断,被两万大军包围。
“该死——”回到军营,看到这番情况,黄阳瞬间气急。
“还是晚了一步,林仁肇,不愧是朝廷警惕,再三提醒的劲敌,果然不容小觑。”
回首望了一眼这些神卫军的俘虏,虽然一个个听话的很,但却还是不能用,不然还可以直接出兵救下。
这些时日陆陆续续地送去汀州近半,还有五六千俘虏,真是难为啊!
而且,若是他们知道有大军南下,之前顺从的心思,瞬间就会摇摆,这几千人控制万人,着实有些危险。
黄阳站立在箭塔上,看着被包围的攻城兵,犹如一座孤岛,不断地被汹涌的海浪侵蚀,冲刷,最后,慢慢地缩小,直至消失。
哪怕远远的观察,黄阳还是能看出来,岭东卫的将士们虽然疲惫,孤军奋战,但依旧顽强,舍生忘死,面对强敌,毫不妥协。
因为,他们知晓,若是战死,家中还会有抚恤,但若是被朝廷知晓投降了,家产充公,父母亲人被贬为奴。
法理不外乎人情,军法中也规定了,若敌军超过了三倍,允许投降,既往不咎,但不得扭头对准友军。
除非是极为自私的人,不然在一个人活,与亲人活之间,总会选择前者,但在这相差数十倍的情况下,投降是允许的,但岭东卫的弟兄们并没有投降,选择抗争。
经过半个时辰的围剿,或者说是群殴,这伙一千多人的岭东卫,终于倒下,只有寥寥百余人选择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