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彦不知道逼上梁山的俗话,但却知晓自己如今就在悬崖边上,进退失据,可能一不小心,就得万劫不复了。
他心中恨不得将那些唐人给撕个稀巴烂,但却明白,本来朝廷就对他不满,如今有了借口,怕是危险了。
“那冯监军如何了?”他沉下心,问道。
就如同监军监视他一般,他对于监军也不放心,必要的监控还是要有的,以防这些阉人坏事。
“听闻其遣人去压制流言,并未借题发挥。”
“这个阉儿,定然憋了坏心思。”袁彦感觉这几天真是倒了血霉,好不容易想安享晚年,竟然掺和到这种事上:“目前不发作,恐怕早就派人去东京告状,搞不好禁军正在路上呢。”
他陷入了沉思,如今的局面完全失控,就算是他想把唐人交出来,恐怕也换不回信任。
或者说,当他在赵匡胤登基后,没有第一时间屈服,反而被迫单骑入京时,就知晓,自己已经成了东京的眼中钉。
要不是自己曾经疏通五丈河,留在曹州,恐怕早就不知去哪个荒凉之地吃土了。
“去,将那唐人叫过来……”袁彦进行着剧烈的心里活动,沉思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而这时,那唐人却不见了踪影,让袁彦的心情七上八下,紧张,惶恐,愤怒,不一而足。
到了三更时分,才有人报,有故人来访,袁彦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张齐贤再次进了袁府,心态大为不同。
得知袁彦四处寻找自己,他反而耐住心思,知道三更半夜,才主动来寻。
这一次,袁彦倒是松了许多,对于配合唐军拦截高怀德粮道,不再输粮,甚至一起进击高怀德都毫无异议,甚至对于自己的未来的官位,也不怎么过问。
唯一的要求,反而是要求唐人将自己的妻子家小送出东京。
虽然知晓难度,但张齐贤反倒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开始串联未来如何行事,又如何打这场战争。
一直商议到了凌晨,到了第二天,暗地里派遣一都兵马,毫不犹豫地进驻监军府,将冯长云控制起来,甚至还找来模仿他的笔迹,对外传信。
待得知这个阉货真的派人去东京,袁彦气就不打一处来。
来到曹州多年,袁彦倒是上上下下颇有知晓,不消半日,就将曹州城控制的隐匿而又严密,正常的商业活动依旧在进行,五丈河的漕运,依旧不曾断绝。
甚至高怀德的粮草,都不曾断绝。
待获知曹州事情办妥后,李威大为高兴。
分其兵,剪其翼,断其粮,围其兵。
这是幕僚们与他一同商议的十二字方针。
如今曹州入手,那么只要郓州在拿下,唐军就可以呈三角之势,将其围困在兖州城下。
三面围堵后,粮草缺乏,那么即使是高怀德再厉害,也得溃败。
不可否认,无论是高怀德,还是宋军,都给予李威巨大的压力,他明白光靠着手底下的军队,很有可能打不过。
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用大势,以及策略来取胜,再辅佐军队。
“梁山泊如何?可有信心拿下郓州?”
李威一边走动着,一边询问传达消息的射声司。
“郓州只有几千兵马,全城下上四处漏洞,梁山泊数千人,完全可以拿下郓州,随时都可以。”
“那就好!”李威眉头舒展,这一切都朝着幕僚们规划的那般顺利,他继续说道:“让他们务必在四月底之前,攻下郓州,配合大军行动。”
“是——”
对于梁山泊,这个皇帝的神来之笔,李威是极为佩服的。
梁山泊果真是极高的伏笔,其勾连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