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对于人口越来越多的洛阳城来说,日趋热闹起来,各色的灯火齐全,好一派盛世年华。
但,宫廷中,气氛却有些紧张。
李淮喘着气,疾步而行,偌大的宫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庞大,即使有人带路,也依旧难为。
脚下的石砖平旷整齐,严丝合缝,宫殿中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预防火灾。
正月十五的元宵,是最危险的所在。
“其他人都到了吗?”李淮忍不住问道。
“奴婢不知!”带路的宦官没有想到会被问道,只能轻声道:“大家伙都分散开来,您也不算晚吧!”
“嗯!”李淮收拢起衣襟,空旷的皇宫,寒风呼啸的厉害,似乎比外面更加的冷一些,他点点头,不再言语。
很快,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他才算来到甘露殿,这时,双眼所望,几位宰相中,也只有邓斌,赵普,以及王溥等三人来到,转运使司的胡宾王,倒是与他同步了。
而皇帝,则高坐在软塌上,桌案上摆满了奏疏,他神色颇有些疲倦,但精神振奋,显然有大事将要发生。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御前会议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次恐怕又是一场战争了。
对于军机处来说,统筹战争,尤其是后勤,乃是他的主要目标。
“陛下——”李淮弯腰拱手,行礼道。
“坐吧!”皇帝见此,抬起头,带着一丝笑容,说道。
李淮也很识趣,他不与几个宰相齐坐,而是与胡宾王旁找个位置坐下。
“胡兄,咱两又凑一起了。”李淮拱手笑道。
“有李兄相伴,心中着实欢喜。”胡宾王也凑趣道。
“你往前坐!”而这时,皇帝见到他的位置,不由的说道,直接分开了两人。
“诺!”李淮诧异,其余人等也是如此,大家立马就明白了,战争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般情况下,几位宰相眼眸陷入了思考中。
如今,对于大唐来说,真正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契丹人。
而为什么打契丹这个庞然大物,这是个很直接,但却毫无意义的问题。
偌大的东亚,只能,也只应该有一个中心——大唐。
而契丹,比隋唐之际的高句丽,还要具有威胁,毕竟五京之一的北京(幽州),还在人家手里。
不提其对于河北的威胁,哪怕只考虑到其对于大唐的地位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本来,在唐人眼里,天底下大唐才是第一强国,世界中心,像契丹,高丽,日本,以及其他的游牧民族,就应该来大唐学习,恭恭敬敬的朝贡,称赞。
而事到如今,却没有想到契丹人却突然雄起,挑战了大唐位置,动摇了“世界中心”的地位。
时人的思维是:老子当了上千年的老大,竟然被区区的蛮子超了,丧失了世界领导权。
所以,历史上的北宋,就一直处于压抑状态。
被契丹人打怕了,给予岁币,在面子上,却言语赐岁币,到了仁宗时,辽人汉化太多,感觉“赐”这个字太侮辱人了,要求改成“纳”。
其屈辱程度,正如富弼谈判时的悲愤争辩:岂有兄献于弟的?可再屈辱也没用,还是在宋仁宗授意下,咬牙签了约。
对于西夏,更是毫不屈服,宁愿打仗,也要让西夏称臣,所谓的岁币,更是赐予,辈分上是君臣关系,相当于附庸国。
西夏则只要好处不要面子,又像契丹人称臣,反正也管不了我。
毕竟,赵宋死要面子活受罪,维持自己体面人的正统地位。
宋人的屈辱在于,好好的正统,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