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之事,或紧或满,半年的准备期,依旧有些紧张。
修葺一新的府道,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天际,宛若一条长龙,细长又难以见尾。
一辆辆马车、驴车,牛车,骡车,连绵不绝地行走在道路上,砖路的缝隙中撒了沙土,走起来还算平整,道路两旁则栽种起了柳树,杨树,两侧,还挖了排水渠,宽阔的道路,显得令人愉快。
自安史之乱后,两百多年了,官道几乎没有被修缮过,如今又见到了如此齐整宽阔的道路,着实有些好奇,尤其是那些少女孩童们,第一次出远门,满满的好奇心。
当然,由于官道,属于廉价的砖头,而不是那种夯土,更不能与秦朝的驰道相比,所以每隔几个月,就得修理一下,所幸成本低,几块砖头就能搞定。
古代的王朝修路,总想毕其一役,能用几十年上百年,好是好,但成本大,与买房一样,一次性抛出几百万,没多少买到,但若是分期贷款,一年几万,就容易多了。
“顾兄,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太学中的几人,依依惜别。
尤其是赵子述,作为一介平民,目送两位好友北上,真是太过于伤感,连迁徙到资格都没有。
“折柳送故人,今日,我也效仿一回古人吧!”赵子述看了一眼垂下的杨柳,不由得感叹道。
赵子述刚折下一根柳枝,突然,一个短衣褐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说道“这位郎君,驿道的柳树移栽不久,是不能折的!”
赵子述有些尴尬,好像是被做坏事被人堵上,对于他这种读书人而言,是极其难堪的。
“真是抱歉!”
但男人不依不饶,言自己驿站的人,专门巡视修缮驿道的,绝不轻易放过他。
坐在马车上,顾百俭看着这番场面,着实有些好笑,他从口袋里拿出半吊钱,也没数,直接下了马车,抛到中年人手里,说道“我这朋友情难自控,也不是有意的,兄弟见谅!”
“今日就饶你们一回!”男人连忙将钱装入怀,脸上露出了笑意,然后又昂首说道“咱也是有意难为你们,驿站负责修缮道路,就是这样规定的,咱其实也做不了主…”
“赵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等你考上了秀才,也能来长沙城上太学!”
“那是一定的!”赵子述笑着说道。
“只是这千里迢迢,顾兄车马劳顿,真是不易!”
“谁说不是?”顾百俭无奈地说道“不过,听闻京城出了四轮马车,坐着舒服的很,只是订购极其不易,我家虽然是侍郎,但也不过三辆,轮不到我的!”
“圣人出行,三宫六院数千人,需要的马车岂止千辆?有三辆算不错了!”赵子述叹了口气。
岭南少马,顾兄竟然还有数匹马,虽说是驽马,但却是富庶之家了。
这时,耳旁突然传来了哭泣声,两人一瞧,只见几辆驴车上,一个少年哭得稀里哗啦,抹着泪,不舍地看着广州城,眼睛红通通的。
瞧着十三四岁的年纪,为何如此伤心?
“这位小郎君,因何事这般伤心?”赵子述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
“见过两位郎君,我本是宗室,今次北上,乃是圣人强求,心中自然不舍!”少年倒是是彬彬有礼,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原来是不舍家乡之故,倒也是人之常情。
“哭泣在于,岭南李氏,好不易重聚,正是壮大之时,又分南北,千里迢迢,何不让人哀伤?”
听到这,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这少年郎,竟然站到了宗族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果真是不可小觑。
“宗室不曾想也有如此人才!”两人齐声感叹。
“为何宗室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