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拨马头,拔营起寨,撤!”
巫湖转身,攥紧了拳头,喊出了自己此生最耻辱的命令。
“将军,不能撤啊!”一旁副官双目猩红,他死死拉住巫湖的肩膀,“就为了三个老头...”
巫湖却神情不变,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愈发锐利。
“难道听不明白我的将令么!”他大声吼道,“撤!”
“等等。”老荀在背后缓缓道。
“大学官还有何吩咐,赔偿一事,您可以直接同我大凉陛下商谈。”巫湖没有转身,淡淡说道。
“不,与你说足够了。”
“哦?”
“老夫刚才想了想,这三十万大军归国,老夫一走岂不是还可以卷土重来?倒不如这样,留下刀剑弓弩,卸下战甲。这样老夫也好交待。”
“你要我三十万人卸甲弃刀,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巫湖转过身,浑身气机翻涌。
“那老夫亲自去和凉帝谈谈?”老荀笑意不减,“想必那时你可以换个主子。”
巫湖脸色数变,随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顿时变得萎靡不振。
“传我将令,卸甲!弃刀!留弩!”
“将军,不能这么做啊!我大凉本就缺乏金属,这些战甲能凑齐,都是您跟那些王侯勋贵一点一点求来的啊!”巫湖的副官已经近乎疯癫,他张牙舞爪地朝着巫湖嘶吼道。
那些兵士脸上也都是满满的失望。
更有人一边嘟囔着这仗打得真憋屈,一边把衣甲卸掉,战刀扔在一旁,弩机摔在地上,转身脱离了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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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当这大头兵了!”
这句话引得不少人共鸣。
一时间,原本斗志昂扬的凉国大军顿时如同溃败般迅速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甚至还有崩溃的士兵选择直接冲向三名大学官,可是还未近身便纷纷爆体而亡。
而一旁骊国兵士只是从旁辅助,见状便乖乖卸了衣甲。
巫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卸下头盔,双膝弯曲,狠狠跪在了地上。
他嘴角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巫湖,对不起大家。”
只有八个字,这八个字说完,他便端端正正地朝着三十万人磕了三个头。
这八个字,如同闷雷一般在此地炸响。
巫湖动用了摘星境前期的修为来认错。
望着自己的主帅朝自己磕头认错,所有躁动的士兵都纷纷平静下来,他们不再多言,转而缓缓拿下了身上视若性命的衣甲和刀剑。
一军之主帅都这么做了,自己又能如何呢?
而这位领兵大半辈子的统帅在凉帝名为软禁实则保护的时光里翻遍了兵书,终于在今日重压之下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看起来无比荒谬。
“今日之辱,巫湖记下了。”
留下一句话的巫湖翻身上马,扬鞭便走。
三十万大军,弃盔卸甲跟在他的后面。
无穷无尽的耻辱如蚁噬一般不断啃食着巫湖的心脏,也给此行所有兵士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管凉帝如何惩罚自己,巫湖认了。
三十万大军,他终究保住了!
古兵法有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今存人失甲,来日定卷土重来!
......
“这巫湖是个大才,若非不合时宜,老夫真想将其引入兵家一道。”老荀抚须感慨道。
“能战能屈,三十万人面前自打其脸只为保存实力,入纵横家也是个好苗子。”老闵望着三十万大军离去时掀起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