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和商贾们意外于他们的表现,问他们怎么不怕。因为他们在别的地方行路时,要么有人朝这支难民队伍砸石头胡乱发泄他们无处排解的恨。
要么就是远远躲开,生怕这是什么抓丁的队伍,要是靠近说不定把自己都抓了带走。
他们不止见过一次牵着牛的农人,宁可牵着牛踩着冬播的青苗从田里逃走,也不愿意和他们碰到。
为什么不怕?冕州的村民们的答案只有一个:延寿教都放你们进来了,你们肯定不是坏的。
但如果反着想,要是延寿教不许,这些村民也会默认这些进来的人不是好人。会一起齐心协力把人赶出去。
这就是冕州的现状,官府在民间的威信并不比延寿教高。而论信任,所有人都觉得延寿教比官府还值得信任。
延寿教,延寿教,还是延寿教。
押送队伍里的人,不论兵丁、商贾还是难民,凡是走过冕州的,没有一个人不对延寿教印象深刻。
有些稍微聪明些的难民,在靠近巡逻休息点时直接假装实在走不动了,然后被兵丁抛在路边等死。
而他们其实是等着延寿教的人来救。
他们聪明地想自己在冕州可能活路更大,加入这个延寿教比去只有缥缈希望的安江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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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的样子,穿得好吃得好,可比去安江道领几亩荒了的田地慢慢熬强太多。
有人带头就有人效仿,还没进安江道呢,一些难民倒是先进延寿教了。
当然,这些难民不知道,就算他们去了安江道,大概率也是进延寿教。
离开冕州进入安江道之后,被送到各县的难民们和接收他们的知县面面相觑。
一送到地方,难民们就发现押送他们的士兵掉头就走,那些一路运粮的商贾也调头就溜。
他们已经看得出来这里是一片死地,如果再继续逗留,等难民们反应过来,车上的粮食留不住,就连牲畜都要被抢下来宰了填肚子。
安江道的各个知县现在连衙役都凑不出一个班,愿意来这种地方当官的,都是候补了许多年当不上官的举人,饥不择食才愿意过来体验比村长都不如的知县生涯。
他们当官发的俸禄还不够他们自己补贴进来的钱,真的是自带干粮当官。
因此安江道的知县老爷们对朝廷甩难民的政策没有二话,指着当地延寿教的营地就把他们送过去了。
有些难民们问:老爷,有人说过来给我们分地的。
知县点着头说:对,我把地都给延寿教了,你们去找延寿教,有吃有喝有地,还有房子住,除了没婆娘,什么都有。
他们当然可以严格执行朝廷的要求,把无主田地分给他们。可是连种子都没有怎么种田,就算有种子,人饿了难道用手拔田里的杂草来吃么。
如果没有路过冕州,这些难民到了地方之后听到被骗没有田地分,肯定会一哄而散落为匪寇。甚至怒而杀官起事。
他们也暴乱过,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延寿教这三个字在他们的耳中已经变得有魔力起来,他们乖乖地跟着去了,然后就被延寿教的教徒问入不入教。
入教了只要干活,一天两顿饭吃一辈子,在延寿教做两年还能分10亩地的一成收成。
教徒从住的地方到平时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延寿教都包了。
难民们都很高兴,不就是当佃户嘛,主家还包吃住呢。老家被水冲没了,现在有个安稳吃饭的地方还不乐意?
入教,必须入教。
正当他们一边学着喊:“延寿教向天借粮,勤耕种有借必还!”一边听着老教徒讲这句口号的由来和教主神通的时候。
另一边那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