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我!?难道你还要填一肚子木屑和北原打仗不成?”
侯志新擦了擦眼角,看了眼对孔家荣的叛国言论毫无反应的其他人,说道:“我是笑我自己啊。孔兄,其实我这一趟是来劝你跟我一起投北原的。看来你也接到了那兀里烈的劝降信。”
孔家荣一愣,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挥挥手让大家把刀收起来,走过来把侯志新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想到……唉,看来我们一样苦,一样恨。得罪了候兄,弟兄们再也撑不下去了。以前我还能用好粮食都被胡人抢去的谎话搪塞,今天完完整整的粮草辎重进来,一大半全是木屑,我已经羞于见他们了。朝廷如此,将我们往死路上逼,他们不仁,我们不义。这样的朝廷,活该被灭!就是苦了我家里人。”
反叛朝廷,有一个非常沉重的事实——他们的家人将会遭受到叛徒家属的待遇,死都已经算是个好下场,各种酷刑和折辱自不必说。
可是又如何呢?
他们亲人是人,没粮食吃时却被送来一车车木屑和发霉陈粮的士兵们难道不是人么?
家人死了,就报仇。今后没有国仇,只剩家恨!
正因为顾全大义是那么的难,所以才会人人歌颂,将他们的事迹记录下来百年千年口口传颂。
而大多数人却只懂得小义。侯志新和孔家荣不是什么分得清大义的英雄人物,他们终究只是大多数人。
可谁也无法预料到,幸运就这样发生了,他们投降的对象,忽然就变了个人……
当周宇听到侦骑回报,永定堡和中兴堡派了使者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兴汉两座堡垒里已经把马全都吃光了,之前这边更是无数胡骑四处遮蔽战场,所以根本没有兴汉侦骑活动的空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北原占领的堡垒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像被困在迷雾里的孤岛一样,连一艘船都派不出去。
周宇原本还在考虑要怎么和兴汉接触,告知他们延寿教已经拿下北原皇室和北原首都,以及这一大片堡垒的事情。
周宇虽然肯定要和兴汉开战,但是怎么打,什么时候开打,从草原开始还是回到安右道再开始,是先把北原这边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开打,还是直接打下去解决了兴汉再回头搞定十三胡,是他需要下一步仔细考虑的。
结果兴汉最后两座堡垒竟然主动派人过来接触,他们有侦查能力吗?还是北原一方有聪明人直接把延寿教拿下被北原占领的兴汉堡垒的事情通知了他们?
如果真的是北原人通知的,周宇还真想找到这个人,因为这一招确实毒辣。这是逼迫周宇要么吐出这些堡垒还给兴汉,要么就和兴汉翻脸。
兴汉朝廷是不可能因为这些堡垒是周宇打下的,就让给周宇的延寿教驻守,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是如此,周宇只能立刻和兴汉开战,趁着他们没有准备的时候攻下京城。但是行事仓促没有后续,兴汉的京城也不是古尔车城这种规模,以周宇现在的骑兵兵力很难包围。
冲进城里更是只会激起反抗,到时候一地鸡毛,周宇一个灭了北原的英雄,说不定反而要被传成北原的走狗。那先灭北原的战略,岂不是白费了?
但显然北原没有这样的聪明人,周宇在听到对方使者求见兀里烈的时候,也是觉得确实好笑。
他的恶趣味上来,干脆安排带使者去兀里烈那里,自己也过去。
所谓的使者,其实就是侯志新和孔家荣亲自出马。
他们其实也知道自己亲自过来谈条件其实风险不小,因为兀里烈如果翻脸不认账把他们扣下来的话,两座堡垒群龙无首,也坚持不了几下。
但正因为就算北原人不来,永定堡和中兴堡也坚持不了几天,所以他们承担不起使者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