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晃啊晃。
满手的血污,手上那朵粉色的扶桑却干净的一尘不染。
张海哥的视线就没从花上离开过,神情空茫,无邪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把花拿掉,可那冰冷的手紧紧攥着不放。
无邪深吸一口气,他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青年的脸,显出几分强装的镇定,轻声哄道:“恙恙乖,你的手流血了,先把伤口处理,再拿花好不好?”
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解雨臣做了什么,才让面前这个强大的人变成这般脆弱。
那个桀骜难驯,意气风发的少年哪去了?
心脏发出刺痛,无邪眼里闪过晶莹的泪光,湿漉漉的看向毫无反应的人。
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张海哥的神经,视线有了焦距,模模糊糊的光晕染红了手上的花,重影交叠,他缓缓低下头,看见无邪神色焦急,嘴里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无邪将自己抱起,耳边传来阵阵鸣声,带着刺耳的风,呼啸般席卷而来。
白发青年被腾空抱起,双手下意识的抱着无邪的脖子,粉色的扶桑花落在地上,染上了他手上的鲜血,一脚踩过,浑身脏污。
张海哥垂眸,靠在了无邪的肩上,蹭了蹭,直到被放在床上,神情还是那样懵懂迷茫,呆呆的看着无邪。
似乎察觉到面前的人不开心,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指,扯住了无邪的衣角,仰头看着他,扬起了极浅的笑容,那模样好像在说:不生气,不难过。
无邪骤然握紧拳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无声无息的潜入脆弱的脏器,利器刮着血肉,几乎叫他站不稳。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仔细的包扎好伤口,随后俯下身将人拥在怀里,嗓音干涩“小师父,忘记解雨臣,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
滚烫的泪珠砸在了青年的肩头,惧怕热的鲛人往后一缩,然而下一秒,无邪的手就按住了他的腰,死死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空气中静极了,缓慢有力跳动的心脏响在耳边,独属于他的冷香钻进心里,无邪抱着他,怎么都不放手。
尘封的记忆打开,张海哥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变为冷淡,肩上温热的湿意叫他皱了皱眉。
他伸手拍了拍无邪的后背,嗓音低哑“无邪。”
“怎么了?”
在看到手上包扎的绷带时,张海哥愣了愣,却又很快恢复原状。
他推开了湿漉漉的小狗,视线在无邪身上停留的几秒,随后站起身,用手比了比他的头。
“不错,把自己养的挺好。”
无邪长高了不少,比最开始到自己的眉毛处,现在又长了很多,看身体也没那么瘦弱了。
吴小狗愣愣的看着他,哑声问道:“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了?”
张海哥注视着他,摇头,眉心微蹙“刚刚怎么了?”
无邪沉默片刻,指甲紧紧的扣着掌心的肉,传来刺痛,然而心口处传来的闷疼愈发难以忍受,这个情况他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心理学专业学长会讲很多案例,当抑郁或者双向情感障碍很严重时,会产生“解离”。
受到刺激或平常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会间断性发作,丧失部分或者全部心理反应,情感,自我,记忆……
而小师父这样的,显然是后者,丧失了全部。
无邪眼眶发酸,红着眼,抱住了眼前的人,嗓音几乎哽咽,断断续续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没事……就是、刚才、你醒了……”无邪深吸一口气,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张海哥摸摸他的头,虽然不理解这小崽子怎么了,但看他哭的这样可怜,还是先安慰一下吧。
等人平复下来,他才开口问道:“外面情况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