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想努力自救,欲要呼叫门外的侍女,可炸裂般的疼痛却让她颤栗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不!
她才刚刚坐上家主之位,成为沈家说一不二的存在,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沈仲兰扣紧牙关,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地向外爬去,几欲瞪裂的黑白眼珠内,迸发出极致的怨愤与惶然。
然而,正在这时,一双龙纹绣金边的踏云靴却拦在了她求生的道路上。
“本尊难得做一回好人,沈家主却未能接住本尊的这一片好心,可真是叫人失望呀……”
男子的声音低冷中含着无限嘲弄,简直与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那个少女向她求救时,她毫不客气踹中对方心窝,所说狠话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沈仲兰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不在沈家。
夜色昏沉,周围灯火通明,十几个黑衣人拿着火把列队在前方,那个姿容昳丽,眉鬓如画的男子半倚在宽大的禅椅上,居高临下地俯瞰过来,他未再刻意遮掩形貌,鎏金潋紫的瞳眸在光火的映照下,熠熠幽邃,平白添了几许平日里没有的妖气和魅惑。
沈仲兰却是瞳孔猛地一缩,这人、这人竟是妖族人!
难怪,难怪!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可下一刻就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绑缚在了一棵大树上,身上也毫无灵力,弱得犹如凡人。
旁边有捏着鞭子的黑衣人开口,朝那人恭敬问道:“主上,这老妪残弱至此,恐怕挨不住几鞭子。”
沈仲兰顿了一下,随后悚然一惊。
老妪?他在说什么?
上首的男子扔了一瓶丹药给那黑衣人,嘴角略勾,“喂她一颗,另外,再给她找一面镜子来。”
沈仲兰还没从刚醒过来就受制于人的惊惶状态缓过来,又浑然升起一种极度不安的颤栗感。
镜子很快被拿来。
哪怕明知这是陷阱,她也没能忍住抬眼张望了过去,可只看了一眼,便猝然发出了一道凄厉至极的尖叫声。
镜子里赫然映照出了一个人影,白发苍苍,皮肉松垮,皱纹遍布犹如干涸的河床,凹陷的皮骨处甚至还长着不少斑驳的老人纹,她瞪裂着眼睛,那镜中人便也瞪裂着眼睛,她颤抖着尖叫,镜中人便也跟着一起尖叫。
她竟在转瞬之间,就成了一个耄耋苍老的妇人!!
沈仲兰难以接受这个现实,闭上眼,浑身哆嗦着尖叫不止,“拿开!拿开!滚!滚啊!”
可令她更难以接受的还在后面,她被人掰开嘴喂进了一颗灵丹,还没来及感受到干涩丹田里涌进的舒适暖流,就被一根鞭子抽地骨头都痉挛。
以她如今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残酷的鞭刑,但喂进腹中的那颗高级灵丹,却将她活活吊着一口气。
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她被那神谕卷吸干灵力和寿元变成老妪后,嗓音也随之变得干瘪沙哑,像是破败的风箱被人拉动着发出粗糙而刺耳的噪音。
心里还未来得及升起的愤怒,在经过那痛不可忍的几鞭之后,变成了深浓入骨的畏惧。
鲜血很快溅透了衣衫,她也很快嘶哑了嗓,连惨叫都叫不出声来,那个男人脸色未曾变动一分一毫,明明俊美如斯,看着她的眼神却冷漠阴鸷地犹如地狱里的恶鬼。
少顷,持鞭的黑衣人退至一旁,她以为惨无人道的刑罚就此结束,却没料到,又有一名黑衣人朝她泼来了一桶冰冷彻骨的雪水。身体还被冻地不停打颤,又见地上突然涌出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噬人蚁,自脚心处蜿蜒爬上她的身体。
惊恐难以名状,她扯着嗓嘶声尖叫起来,“你杀了我!杀了我!”
“你当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