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恶心抗拒,到最后的厌恶,并试图对阵法封闭自己的内心。
因为他娘有一次在看到了这些没有五官的人后,意味深长地摇着摇椅扇着扇子像是在调侃他。
“阵法最后会根据你的内心来调整自己的样貌,你内心深处最放不下谁,他们最后就会变成谁的样子。”
可那时候的南杏落才几岁而已,哪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在心里。
他娘抬脚搭在君子凳上,将那纸傀儡挤下来翻了个跟头。
“如果你心里真的没人的话,她们会直接消散的。”
南杏落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些无脸美人,可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娘破开阵法,让纸傀儡把他带出来。
“你这样下去也破不开阵法了,就这样吧。”
他娘举着新做的烟粉色护甲,在阳光下细细观赏着。
“对之前那些脸,你有什么想法吗?”
南杏落皱着鼻子,只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
“丑。”
他娘愣了一下,随后便捂着嘴弯下腰,笑得花枝乱颤,像大雨天被雨滴压弯乱晃的一株牡丹。
他就和纸傀儡站在一起看着他娘笑,纸傀儡手舞足蹈的,明明没有自己的意识,却也因为他娘的笑声而高兴起来。
他娘笑够了,捏着手帕细细擦着眼角的泪,长长的护甲一推纸傀儡,看它摔了个四仰八叉。
“蠢东西。”
这件事便这么到此结束了。
他娘也不再天天看院子里那群美人,而是开始时不时地出门去。
他也不知道他娘出去干什么,只知道他娘的裙子一天比一天少,方便行动的裤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多。
他娘经常很晚才回来,他一开始还为她留灯,后来被他娘骂了一顿,灯也不留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爹了。
直到某天晚上,他娘一脚踹开了他们家的大门,扛着一个满是血腥味的人形东西走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什么“早点死了算了”。
他也是那天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娘的丈夫,他应该叫一声爹的人。
他爹那次伤得很重,他亲眼看见他爹的大腿处破开了一个大洞,血液不值钱地流得到处都是。
纸傀儡来来回回地帮忙拿药,都快变成血傀儡了。
他看不下去,也在帮着给小纸人打下手。
也是因为这一次帮忙,让南杏落认识到了修士界的大部分丹药,知道了这些丹药到底有多么神奇。
那个血洞肉眼可见地长出白骨,生出血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满地都是的血液只是一场噩梦。
他爹的面色也红润起来,不再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他娘歇了口气,晃着那些装着神奇丹药的瓶瓶罐罐,对着他笑了笑。
“看见了吧?这就是修士的世界。”
师父!大师兄又不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