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独臂的老人,说是老人应当也不到六十。见邓叔叔双手递过了信封。
独臂前辈忙伸出手拒绝道:“这钱不要,我能劳动,能挣钱,我不能要国家的钱”。
钟毅和邓叔叔疑惑地看着独臂前辈,犹豫道:“老哥啊,您这手?”
前辈坦然一笑,露出了黄里带黑的牙齿,道:“炸没了。”
这怎么劳动?
独臂前辈笑道:“你俩是没咋坐过人力三轮啊,我们几个老哥们,不能在家里当废人啊,光吃不干怎么行,我们就去县城骑人力三轮拉客,一天也能挣个三块五块的,除了买烟,还能吃饭,你说俺要县里的钱干啥呀”。
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大喇叭,响彻整个操场。
钟毅道:老哥啊,这钱您必须拿着,这是您拿命换来的钱。
独臂前辈道:“领导啊,要说换钱,哪里有拿命换钱的,就算换钱,我们一条命,哪值得了县里这么多钱啊。俺跟着打仗为了啥?那可是为了咱穷人、为了咱国家嘛!你这给钱,不是把人看扁了。”
邓牧为道:“老哥,拿着钱,养老,给孩子上学。”
老葛笑了笑道:“咱这废人一个,媳妇儿都没有,哪有啥孩子。你们把钱,把钱给底下的孩子,让他们好好上学”。
钟毅抓着独臂老人的手说道:“大哥,这钱您不拿,大家都不好拿”。
旁边几人七嘴八舌道:“我们都说好了,不拿这钱、对,对咱是啥,咱是干革命的,就是;不拿,不拿,你们拿去修路;给孩子上学”。
钟毅和邓牧为饱含深情地望着大家,钟毅看了看中间的残躯老人,上前道:“前辈,您受伤最重,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这钱,您带头拿。”
老人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都是阎王殿里报过道,挂了号的。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口上挂满的勋章,道:这个是参加游击队发的、这个是参加咱八路发的、这个是一等功、这两个是二等功,这四个是战斗英雄。老人擦了擦眼,那浑浊的眼睛似乎有了些光。激动地略带哭腔道:当时我们一个连上去的时候,一百一十九个,连长问我们,鬼子有坦克,上去就死了,你们怕不怕,不怕,不怕。写遗书,不写,不写。连长问,咋不写啊?爹死了、娘没了,都家破人亡了,写给谁呀。说着老人哭道,就活了我们十八个,一个连啊,就活了我们十八个。能自己走下来的就十个,才一个晌午啊,人就全没了,那个惨啊……。
咱那个时候,咱没有炮啊,咱子弹也不够,小鬼子压着咱打呀,他们的坦克,咱挡不住啊,阵地上的土都染红了。咱的一个柳集的老乡,捆了一捆手榴弹,就要去炸坦克,人还没过去,就炸没了,为了咱的国家,就这样没了,眼睁睁地没了。你说,和他们比,我凭啥拿这些章,我有啥资格领这些奖,拿这个钱。说着,大哭道:他们是没过一天好日子啊,咱大伙不能忘啊,不能忘了这仇呀。话没说完,已经不能自已。
我和友福忙快步走向了主席台,把老人抱了下来。生怕前辈伤心过度有什么意外。
钟毅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说道:前辈,您放心,不能忘不会忘。看着大家道:“有什么要求,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我们一定满足”。
老革命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独臂老人举手道:政府,有个请求啊,我们三四个,在县里骑三轮车的,现在管理费太贵了,一个月要八块钱。这每个月的管理费,能不能少交一点。
听到这,钟毅一愣,心中颇为酸楚,这些人,放着几千块钱不拿,却要靠着自己的劳动挣钱,提的要求竟然是为了区八元的管理费。
钟毅道:“各位老前辈、以后你们不会再交管理费,这补贴的钱,我们给你们送到家里,以后的钱,咱按月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