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内伤。”
姜落落并未放弃,“需将邓知县身体用温水洗净,用纸蘸酒与醋敷贴尸表,然后用衣被等将其盖好,浇酒醋,用草席紧盖约一个时辰,打开再验。”
张州珉算着如此一来,州府那边的人也该抵达上杭县,便道,“先将邓知县送回县衙,待州府来人复验。”
一般命案都需经邻县仵作复验,何况死的是知县,张州珉已派人急报州府。
姜落落凝视看似安然无恙却半脸是血的邓知县,喉间又有些发干,再次拿起葫芦喝了口凉茶,“还有丁香。”
“什么丁香?”曹书吏诧异。
姜落落收起葫芦,抓起邓知县的衣衫,仔细闻闻,又挨近邓知县闻闻。
“邓知县身上散出一股子丁香花的味道,内衫褪去后闻得更重。衣物上虽也有些,但从外层衣衫不易闻到,起初我也没有发觉。”
“哦?”张州珉仔细嗅嗅。
书吏等人也俯身凑近邓知县,吸吸鼻子,“没有吧?似乎只有檀香气味。”
姜落落抬眼看向摆放在供桌中央的香炉,“昨日十五,正是百姓来龙王庙上供之时,想是烧了不少檀香,遮掩了丁香的气味。”
“当真有丁香气味?”
曹书吏又闻了闻。
“不会错的。”姜落落肯定,“我的师父老戈除当仵作,打理遗体,做棺材,也会做香。无聊时,会让我辨识哪支香是他做的,哪支香是别家的品相,或普通,或上等,在凶肆那么多年,我对这檀香最熟悉不过。邓知县身上散出不同檀香的气味,是丁香花粉气。你们此时闻不到,可待邓知县移至他处,再仔细分辨。”
为邓知县穿整衣衫的罗星河寻思,“之前说邓知县手脚心生皱,似曾泡过水。难不成邓知县死前还泡过丁香花浴?”
有人听说过女子用各种花瓣沐浴,体留余香。
“舅舅的话不太准确。”姜落落道,“邓知县身上的香味颇重,从内而外染至衣衫,且此时依然有外散之势,似已深浸体内,又缓慢溢出。一般花浴是不可能做到。”
“那邓知县泡的可不是丁香花浴,该不会是用丁香花煮成的浓粥?”罗星河当即又想,“这得需要多少丁香?怕不将人给熏死?”
“正常人不会这般沐浴吧?花香若太过浓郁,可是受不得。”曹书吏也道,不忘在验尸格目又补了几笔。
这时,四处搜查的衙差也匆匆来报,“禀张主簿,龙王庙周围没有发现可疑,昨日恰逢十五,前来庙宇上供的百姓不少,路上车辙足迹亦不好分辨。”
而龙王庙内看似如常,也没有留下什么特别印痕。
张州珉便命人先将邓知县抬出龙王庙。
罗星河帮姜落落收好褡裢,一起跟着来到庙外空旷的草地。
张州珉走近邓知县,再次试着从其颈间闻闻,这次似乎闻到些许花味,“真有丁香?”
姜落落站于其侧,“丁香可入药,而丁香花香能使人静气安神、减轻痛感等。眼下端午将至,百姓常用艾草驱邪避毒,艾草可驱蚊虫,熏蜈蚣等。邓知县之死定与这二者功效有关。”
张州珉回头,“邓知县是被艾草与丁香给害死?”
“不止,”姜落落继续说道,“受艾草逼迫,恐有异虫被驱入邓知县体内,浓郁的丁香花香又帮邓知县减轻腹中异虫撕咬痛感,以致安详咽气。邓知县所受致命伤不在外,而在内,邓知县看似身无任何挣扎迹象,神色宁静,是他在受害时已陷昏迷。”
以此推断,不论龙王庙及周围如何,此处都无法满足花浴条件,绝非案发初情之地。
“你是说,邓知县可能是被体内钻入异虫活活咬死?”张州珉心惊。
这与人受内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