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
在屋外忙碌的刘明郎夫妇听到动静,急赶着冲进屋子。
“刘叔快来帮忙,姐夫非向我道谢,我受不住。”姜落落道。
刘明郎赶紧过来把人拖起,扶到床上。
“你这孩子,等伤好了再说,以后报恩的时候多着呢!”刘家娘子气得责备,“这么折腾自己的伤,可是对不起落落的一番好意!”
“我错了,我错了。”李云路不停地说。
刘家娘子当他是为刚才的鲁莽举止认错,“这么大个人,做事还如此冲动!”
“婶子,没事了。你们去忙吧,我再陪蒲娘姐姐说会儿话。”
……
支开刘明郎夫妇,姜落落也趁此定了定神,“你说我姐姐暗行不轨之事,是怀疑她与杨家大公子?”
李云路口中的杨大公子便是杨雄的二伯父之子杨力。
听闻杨力这些年在外做生意,几乎常年不回上杭。按年纪算如今该是三十多岁,十二年前顶多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翩翩公子哥儿。
“我……不敢胡乱猜疑。”李云路惭愧地低下头。
小魁星姜子卿的同胞姐姐姜盈盈曾是远近闻名的佳人,知书达理,品行端庄。
发现姜盈盈的行径与平常人所知不同,李云路甚为意外,换做他人或许就要因刘蒲娘与姜盈盈交好,打消这门亲事了。他是实在钟情刘蒲娘,又没见到刘蒲娘再做出其他出格之事,便将这个秘密暗自藏起。
与沈夫子的儿子定亲的姜盈盈怎能瞧得上一个家丁?
在李云路看来,那家丁想必就是为他的主子办事。
年纪大的杨员外肯定不可能,那也就只有杨大公子杨力了。
“可你已经如此去想。”姜落落道。
李云路的头垂得更低,“我错了。哪怕当年我不对众说出此事,也该告诉蒲娘,上报官府。也许,正是因为我的隐瞒误了大事!若我早些说出,姜大娘子的命案或许也就早有结果了。”
“未必。”姜落落轻轻地冷哼一声,“若此事真与杨家的人有关,谁站出来多嘴,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姐姐的命案未必会有结果,但此案当中恐怕是又会多一两个白白送命的。”
“姜姑娘!”
李云路猛然抬头,颤声道,“你……你懂我?”
如同那日在县衙公堂,姜落落懂得伍文成所想,刺痛到伍文成的心坎。
李云路不愿承认自己胆小怕事,可相比起维护刘蒲娘,他确实更怕自己得罪杨家!
他能够陪着蒲娘共担骂名,却十分害怕遭受杨家的压制,终日惶恐不安。
若不是见姜落落有能耐替他家求得杨雄相助,受此大恩,又以为蒲娘不顾情分说谎,实在内疚难安,他也没有勇气开口。
“落落!”
刘蒲娘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你能与杨二公子说上话,想是能够处理好此事,对不对?”
他们不知道姜落落如何能够攀上杨二公子,但能帮到他家,一定是有些门路的。
“你们以为我能与杨雄搭上话,是我姐姐当年留下的交情?”
姜落落怎能不知李云路夫妇此时所想。
这话很可笑,但她也不愿多做解释,不等刘蒲娘再说什么,又转而询问李云路,“今日之前,你当真从未与第二个人提过我姐姐的事,也或许是不经意间说漏嘴?”
微微抬起头的李云路对上姜落落那双锐利的眼睛,只觉得心头一紧,又慌忙将头垂下,仔细回想,“有,有过一次……大概在姜大娘子出事的半个来月后,我在路上又碰到杨大公子的马车,见车夫换了人,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被身旁的……冯青尧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