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秋未作理会,继续说道,“长子家贫,无力与兄弟相比,这笔赡养费用,你长幼二人就以三七分,合计每月一贯。”
里长点点头,“一贯倒是不多,不过另收田地租金做补贴的话也是可以。”
“谢杜公子。”老大喜笑颜开。
老二夫妇可是不满,“凭什么三七分?我们不同意!”
“遗产平分,赡养却以三七出钱确实不公。”杜言秋又道,“若只以此应下,将来次子也该占七分遗产。”
“不可!”老大变了脸,“我若有钱,也想多出钱赡养我爹,眼下实在手头紧,有心无力。这每月三百文已是全部尽心,论孝道与老二家无异!”
“若说尽心,只出钱怎算得尽心?若你愿尽心尽意,那便竭尽自己所能,量力而为。”杜言秋负手道,“我大宋朝廷为民所想,赡养老者可抵徭役,老二家多付出赡养费用,免除的徭役由你老大家顶替便是。老大出门为朝廷尽忠,以力抵资;老二留家尽孝,也算你其中一份。”
“所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那日后征服徭役,我便只找老大。”里长道。
“这可不成!”老大娘子反对,“吃苦的事怎能只让我家做?”
且不说其他,每年官府治理汀江,都会从各家抽掉人手,少说也得服一个月的劳役。有时候钟寮场那边人手不够,也会征劳役去炼金,虽说会抵税赋,可也是出力不少。之前两兄弟都是轮着应付,日后都让他家独自担着?
“老大媳妇,你这话可说的不对。”里长道,“你家嘴上说着尽心尽孝,实际上少出赡养钱,也不愿多出把力,还惦记着日后平分遗产?哪有好事都让给你一家的道理?”
“既然不愿,老二就去代你爹递个诉状,告你大哥有口无心,有失孝道。”杜言秋给出建议,“不孝罪为十恶大罪之首,且夫妻连坐。等把你大哥大嫂送入狱中,你爹身边只留你一子,还能与谁计较?”
“啊?!”
老大夫妇大眼瞪小眼。
怎么从分家扯到了孝道,最终还要坐牢?
杜言秋这是在警告他们?
得了这主意,老二肯定心里喜滋滋。到时候他公堂一坐,这么判下来,所有家产岂不是都归了老二?
“我们……我们……”
老大夫妇犹犹豫豫,不知该作何打算。
不平出赡养费用,他家就得服役,那一个月的苦可不好受。而且吃苦也不是一个人的事,夫君出门在外,家里的活就只剩娘子一人打点,等天黑还得伺候劳苦一日回来的夫君。
若不愿出人服役,还可出代役钱,雇人代劳。可是能出得起代役钱,为何不将这钱孝敬给老爹,还能落个好名头?若老爹没花完,最后也能再分回来。
俩人心眼绕了一圈又一圈,勉强做出了打算。
“我们从牙缝里挤挤,能与二弟平均分担爹爹的赡养钱。”
“好,先立字据。”
杜言秋让街坊邻居见证,里长做中间人,写下字据分别给兄弟二人按下手印。
“接下来,你们看着选东西。这些家里的物件若需要,只有出钱买下,价钱你们也都已认可。这几块田地,你们是租是买可随意。东西厢房两家照旧各占两间,你们早已另起炉灶自己开饭,那老伙房就与你们无关了,茅厕及院中打扫两家轮流负责。”
杜言秋将手中纸张依次平铺在院中小桌上。
两家琢磨片刻,都决定租田。
刚听杜言秋搬出宋律,得知租田与买走田地分家另过不同,说法上安全一些,何况都是自家的田,种着就行,没必要一口气出一大笔钱,最后不论是租金还是田地都会当做遗产分回来。
“这不成啊!”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