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河确定自己隐在这棵树上足够听到方圆数丈的动静,便按捺未动。
毕竟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正常人的耳力也比平时好许多。
孙世明显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一直等着石头后的两个人返回书院门口,才小心地从草丛中爬出来,趁黑一点点挪动,却不敢离前面的人太近。
因在草丛中趴得太久,两条腿都有些发僵,走起路来都不大利索,最后靠在了一棵树后,刚好离罗星河藏身的那棵树不远。
门缝中的人影将整个身子都探出来,随手将门虚掩,迎着那二人向前走了几步,等着那二人近了,将手中的一包东西丢过去。
陈少杰将东西接住,反手扔在背后的竹篓里。
何宁儿轻声道,“陈佑哥,你来了。”
陈佑!
罗星河脑中飞速寻找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那不是姚书吏的外甥,他妹妹出逃前留下的儿子么?
“你们胆子大,能不能不要扯上我?”陈佑的声音明显不快。
陈少杰拱了拱手,“陈佑哥说自己胆小怕事,却还是来了。”
陈佑借着月光打量陈少杰,“我是好奇,你俩能为……她们做什么?”
一个柔弱女子,一个县学学子,能做得了什么!
陈少杰故作轻松的笑笑,“能做多少算多少吧。”
陈佑向黑暗深处望了眼,“你们确定今夜会有人从前面那条路经过?”
陈佑所指的前面那条路,就是错开一鸣书院,往一鸣山庄的方向走的路。
何宁儿道,“我悄悄留意多次,现在每逢七,他们就会来一趟。”
今夜便是五月初七。
罗星河暗想,原来他正好是碰对了日子。
记得邓知县之前是逢八之约,这又是逢七,不知两者是否有关?
陈佑深吸了口气。
“陈佑哥,难道你还没有做好决定?”
何宁儿两眼期盼地看着陈佑,生怕他一个摇头,今夜的安排便毁了。
“其实,我们也不愿麻烦陈佑哥。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请陈佑哥出面比较好,毕竟……你是一鸣书院的人。家里人说,若陈佑哥不愿意,便……不要强求。”
陈佑沉默片刻,“我也不愿一辈子活得这般不堪,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既然等到这个机会……我想试试。”
何宁儿的声音明显高兴了几分,“陈佑哥放心,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没人会伤你的。”
陈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没吭声。
“宁儿姐姐,你先带陈佑哥找地方。我去上好门。”
陈少杰背着竹篓朝书院大门摸去。
陈佑随何宁儿朝他们说的那条路上走。
陈少杰进了大门,来到门侧守卫呆的小屋子里。
桌子上燃着一盏油灯。
两个守卫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酣熟,根本没有觉察到任何动静。
陈少杰从竹篓里翻出另外一包墨,放在桌上,然后出了屋子。
关好门,上栓落锁后拔下锁上的钥匙,又把钥匙挂到其中一个守卫腰间。
悄无声息地的做完这一切,陈少杰捡起丢在小屋前的一根长竹竿,退后十几步,掂好竹竿,起步跑,撑杆一跃而起,飞身落在了门檐顶上。然后又手拎竹竿一个下翻,便又撑着竹竿稳稳地落在了门外地上。
一串灵巧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令猫在一侧墙头上的罗星河很想拍手叫好。
此时,孙世明左右选择之下,尾随何宁儿去了。
罗星河心想反正陈少杰也会去找何宁儿,他又有本事盯着门内的动静,便先留下,从树上悄悄转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