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看着郁闷的周延儒,招呼亲卫给倒了杯茶,缓缓说道,
“皇帝想僵着,那就僵着吧,裕本暂时无所谓在哪里,老夫不会干涉天明做事。韩虞臣给你写信没有?”
周延儒点点头,随口答道,“周某拒绝他的合作,之前以为陆天明会杀了他给山西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与老家伙们玩起了熬鹰游戏。”
“韩虞臣现在反应过来了,给老夫来信,说是杨煊的嫡亲孙女乖巧贤淑,愿意做天明妾室,以表诚意。”
周延儒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天明带着二百校尉敢杀张拱日,现在带着六千骑兵,拿着尚方剑,韩爌竟然自大到与他熬心。
对晋南那些宗族来说,天明此刻越安静,越是为了接下来吃掉他们,韩爌若十天没反应过来,老夫会对他很失望。”
周延儒再次点点头,“有点意思,陆天明竟然在同时下四盘棋。”
“哈哈哈~”张维贤很得意,“没错,练兵防虏、经营山西、塞外生意、朝堂造势,他们以为天明会沉溺在某件事中,殊不知这小子在有条不紊同时进行,这就是眼光长远、心态持正的好处,等同时收尾的时候,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周延儒没他这兴致,歪头想想,沉声说道,“晋南还是在酝酿阴谋,韩爌不可能束手待毙,晋商不可能甘为驱使。”
张维贤收起笑脸,两眼射出精光,“老夫给南边去了一封信,既然放弃了,就不要反悔,老夫放弃蓟镇,顺天府内长城也让他们走货,人不能贪得无厌,继续用生意控制山西,老夫难免毁了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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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摸摸眉心,不确定问道,“这就可以了?”
“也许行,也许不行,但倒霉的是晋商,我们又没什么损失,得韩爌代表盐商粮商自己选择。他是做过首辅的人,无论他的心态怎么变幻,底线始终是保住宗族,老夫认为天明会给他们机会,但不会跟着他们变幻。”
周延儒眼神突然一亮,“陆天明自己就是一个快速变幻应对的人,这是博弈者的心态,杀人完全没必要,冯铨闲着无聊,要不让他到山西转转?公爷愿意吗?”
“给天明做谋臣?”
“不,他可没有天明自保的本事,不会绑在天明身上,就是想找个回到官场的机会。”
张维贤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你们自己决定吧。”
周延儒摇摇手中的奏报,“那周某就给山西下个文书?”
“文书是给巡抚的,关老夫屁事。”
“公爷,我们既然知晓陆天明的目标,别人也猜到了。他有一盘棋是为了朝堂造势,那最终的结局还会有皇帝和内阁参与,也许会被别人利用、甚至翻盘,并不由陆天明一人说了算。您是不是再想想?”
“利用是肯定的,博弈是个过程,不是个结局,老夫真不干涉天明行事,之前已经说过了。”
周延儒这才彻底听懂,张维贤真的把山西交给陆天明,包括宋裕本,拱手说道,“那就先这样,冯铨去山西,公爷有话需要捎带吗?”
“只有一句,宁杀错,勿放过。”
锦衣黑明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