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

万俟宸的手臂收紧，“我不会放。宝儿，我再也不会放手！”

就算她不爱他，就算她恨他，他也不会再放开她。

她离开后他就后悔了，每每想到她最后离开时看他的眼神，他就慌乱害怕到了极点。

他知道，若是他不来寻她，他真的会失去她，彻彻底底的失去。

他的手开始颤抖，却抱得她更紧，“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回去医治，很快就能好的……”

“万俟宸，放手好吗？”

他走得很快，秦九在他怀里，大睁着眼看着茫茫的，只觉得血液依然在不断流逝。

没有用的，因为一心求死，她这刀插得很深，心脏被刺穿，根本就活不了。ii

万俟宸紧紧抱着她，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秦九慢慢闭上眼，“万俟宸，我累了。”

她低低的呢喃，几个字几乎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缓了缓才又几近无声的道“我这一生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我真的好累了，万俟宸，放开我吧……”

她生在秦家，是秦家唯一的女儿，受尽疼宠，却也背负了比旁人更多的责任，她的人生其实从来都不能自己做主。

后来，秦家没了，她又背负上了秦家的仇恨。

她这一生，几乎从来没有为自己活上一刻，直到了现在，才终于感觉到了解脱。

万俟宸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他僵硬的垂眸想看看怀中的人，却在看到她被烧焦的脸时瞳孔紧缩。ii

他知道她累了，可他不想放手。

他若是放了手，就再也抓不住她。

喉间滚动，开口时也嘶哑到了极致，带着如孩子般的执拗，却依然道“不放，死也不放——”

“宝儿，我知道你不爱东方靖，我知道那是莫如怜的算计，我都知道的。可是我恨他。你知道的，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所以我推波助澜，我承认我很幼稚，我想看看在你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宝儿……我知道你恨我，等你好了，你想怎样都行，只要别让我放开你。好不好？”

他的声线几近哽咽，秦九睁开眼，怔怔看着万俟宸依然俊美的脸和那双漆黑的眼睛，忽然很想抬手摸摸他。

可她没有力气，她只能看着他，带着留恋，轻声叹息，“万俟宸，我早就不恨你了……你并没有错，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罢了……”

若错，一开始错的人就是她。

她时常想，若是人生只如初见时，该有多好。

其实能再看到他，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九的唇边忽然漾开了一抹笑，却不知她这笑让万俟宸肝肠寸断。

他怎么没有错，他错得离谱错得彻底。

他是个懦夫，他其实每都有去冷宫看她，却只敢躲在暗处。

他不敢站在她的面前，他怕她恨他，他害怕从她眼中看到一丝的恨意和疏离。

他娶莫如怜，故意让人将这消息告诉她，他想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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