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顾自的说着。
“王爷问小人为何反悔,是不是有什么盘算,其实还是有的。”
“在谢思逸带人劫走世子殿下的时候,我曾想着传递消息给秘卫们,期望他们出手援救,可惜被识破了。”
“再之后,谢思逸找到了一位术士,施展了夺舍之法,我想着自己应该会被灭口,却不曾想对方要求我来教导世子殿下与翁谦大人各种习惯,也因此留下了性命。”
“兴许是害怕露馅,便一直留着我的小命,我当时猜到了他们的意图,也动过将消息告诉王爷您的念头。”
“这个情况太过匪夷所思,我不知道王爷能否相信,却能猜到自己的结果只有一死,无论是您下手,还是谢思逸下手。”
“当然,我也不希望王爷受人挑拨,无端与陛下争执,徒增兵祸战事,陛下是人中龙凤,他不该被人陷落,所以冒死也要将事情传递出去。”
“也是今日才意识到违和,王爷的反应太不正常了,好像完全不担心什么,又经过王爷的提醒才知道陛下得到消息以后,可能出现的动作。”
“我自幼不知父母来历,自幼被养在宫中一位宫女屋内,年少时偶见陛下一次,被陛下发现,赐了我姓氏,又许我与秘卫学习修行。”
“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不,那根本没把人当人看,我若非陛下旨意,根本去不了那里,也无法全须全尾从那里出来。”
“除了养我的宫女,我不曾感受过关爱,待我从秘卫所在的地方出来以后,那位宫女也不见了踪迹,我曾寻找过,依旧一无所获。”
“自此,我在宫中没了根,如湖中一片枯叶,或沉或浮,不再是我能够掌握的,也都没把我当作人看。”
十六的眼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回忆,那是一片惆怅的海洋,在他的眼眸深处翻涌着。
“直到遇见世子殿下,他从不曾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甚至没有将我当作下人奴才,更是会像外面那些孩童对待朋友一般,嬉笑打闹,玩笑打趣。”
“短短几年的相处,所能够记录在脑海中的画面远胜过之前的十多年,这种奇妙的感受让我陶醉,沉迷,难以割舍。”
“在京都的时候,我不得不完成陛下的命令,将世子的所有行为尽数告知,直到后来,我不再一五一十的讲述,有些可疑的情况我都闭口不谈。”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变得两边都不是人,只期望陛下发现以后,一道命令将我心中的贪念斩断。”
“可世子殿下还是出了事情,事发突然我根本没得到消息,更没办法提醒。”
“到后来,世子殿下要回来,我也在送行的队伍中,心中已是万般思绪交织。”
“自从离开京都以后,我愈发觉得这天地间竟还有这么多不曾见过的景象,我想多看看那些东西,也想看见殿下驱散灾厄…”
十六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倾诉着。
真切的情感不加掩饰,甚至忘记了眼前的,乃是大魏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也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王爷。
“所以,你已经欣然接受了自己的下场?”
王爷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十六。
十六微微一怔,随后露出释怀的表情。
“算是吧,我愧对了陛下的信任,也愧对了世子的赤诚,得知世子殿下会没事,也就放心了。”
说罢,他闭上眼睛,昂首露出脖颈,宛如一只羔羊,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心中所想的雷霆手段并未出现,翁逸尘的声音缓和了些。
“你知道秘卫的书信该如何书写?”
十六皱着眉,缓缓睁眼,疑惑道。
“自然。”
“好。”翁逸尘笑了一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