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滑,便绕过拦路的高全有和小列车员,来到老农身边,伸双掌举在老农上方,五指微屈,手臂半抱成圆,仿佛怀抱重物,双目似开似阖。
小列车员上前就想说话。
高全有却拉住她,微微摇头。
手往后腰摸了摸。
他的配枪在那里。
几个避粘子在人群里小声议论。
“哎,这老头是干什么呢?”
“看着像在发功,我电视里看那些气功大师都是这么给人治病的。”
“哎,这老农有福气啊,居然碰上气功大师了。”
“什么福气,没准是个骗子呢。”
“呸,想什么呢,这老农都快疼死了,哪个骗子会上来给自己惹一身骚?”
“别吵,别吵,老头好像要发功了。”
高瘦老头蓦得怒目圆睁,“哈”地一声大吼,双臂猛往起一举,又重重往下一摔,喝道:“去!”
老农的身体好像被无形的绳子牵引一般,从地上弹起老高,旋即重重落到地上。
这一套到这里,正常发展下去,应该是老农病痛全消,然后对高瘦老头感恩戴德,送鸡送钱,几个避粘子便起哄也要找老神仙给看病,自称什么腰酸腿疼的,给高瘦老头一摆弄,立马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什么毛病都没有了,然后就也主动给钱谢医。
他们这么一带动,车上但凡有个大小毛病又一直调理不好的,免不了就会心动去试一试,老头多半会用水行气给人治病。
这一治必然效果立竿见影——水里悄悄化了大剂量的止痛粉,喝了之后,可不哪哪儿都不疼了嘛。
要是不小心车上真有重病的来求医,靠止痛粉肯定不行,自然就另有一套说辞,比如说这病太过棘手,一下治不好,得连续治疗,多重行气,现在治了要是接不上,反倒会让病更加严重,然后留个联系方式,让病人过后联系自己。
如果这病人家里有钱,自然要治这病,连环套下去,能敲来多少是多少,等差不多了就卷铺盖跑路,再也不出现。
如果这病人家里没钱,那就再也别想联系上这位老神仙了。
这后续不说,只说这一趟轮子活,这起伙子打底挣几千,好一好几万块都有可能拿到。
可惜他们碰上了我。
眼见老农落地,眼睁开了,脸舒展开了,准备要喊“不疼了”,我悄悄掐了个诀,向前一指。
老农脸色当时就变得灰白,以更大的嗓门惨叫出来,“啊啊啊……”
这才是真疼到极致,什么台词都没心思说了。
高瘦老头就是一呆,眼珠一转,又虚虚一抓一摔,大喝“去”!
老农没功夫配合他了,痛到满地打滚,不光冒汗,裤裆都湿了,散发出好大的尿骚味。
高瘦老头意识到不妙,赶忙收手,道:“他这病太重,超出老夫的功力范围,还是赶紧送下车去医院吧。”
说完,转头就往人堆里扎。
几个避粘子也慢慢向后退去。
高全有眯眼看着高瘦老头,手在后腰的枪把上摸了又摸,终究还是没拦下他,对小列车员说:“赶紧找列车长联系……”
我分开人群上前,道:“无量天尊,贫道试试吧。”
小列车员一脸惊异地看着我,“小道长,你会治病?”
我微笑道:“贫道不会治普通病,但会治外路病,这位老人家的毛病正好在贫道所学范围之内。”
“外路病?邪病吗?”小列车员犹豫了一下,看向高全有。
高全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几眼,说:“那就试试吧。就算治不好,能止个疼也是好事。”
我微微一笑,蹲到老农身旁,左手按住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