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入口。
我拿出一张黄裱纸作符,叠成一只纸鹤,拍死只飞虫夹在其中,轻念咒语,撮指成火,点燃鹤飞,松手扔进地洞入口。
一点火光飘飘悠悠飞进黑暗中。
片刻之后,爆起一篷细碎的火花。
我扬声道:“我手头还有一瓶丹火,紫色的。”
“别,别扔。”葛修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我出来,这就出来。”
老头艰难地从地洞里探出头,如同虫子般蛄蛹着爬出来,四肢不自然地扭曲着,无力垂在身边。
我问:“这地洞通向哪儿?”
葛修回答:“江里,可以顺着大江游走。”
我说:“那你怎么不游走?四肢断了,对于你来说,应该问题不大。”
葛修叹气说:“真人何必再戏弄我,既然能扭断我的四肢,说明我的护身法早就被你破了,要是再不识趣,下次扭的就是脖子了。”
我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怕死?”
葛修沉默片刻道:“我光绪三十年生人,一辈子经历了清末、北洋、民国、鬼子入侵,再到解放战争,好容易活着熬到了太平年月,也想多过几天舒坦日子。”
我说:“可我看你折腾地仙会,搞劫寿卖命,给地仙府办事,也不像过得很舒坦的样子。”
葛修叹道:“比起战乱时强上千百倍,老话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那世道人如草芥,江湖术士也不例外,没人喜欢那样的世道。”
我问:“难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葛修说:“你要不打算留我一命,就是直接扭断我脖子了。我想,我活着比死了对你有用。”
我笑了起来,道:“都说人老成精,这话托着你身上一点也不假,可精明如你的,却又想当神仙,又想刮地皮,舍得不钱,也舍不得命,还舍不得名,最终落得一身空空,后悔不?”
葛修说:“人都败坏在这一个贪上,我也是。真人,你想夺地仙会,想占劫寿续命的买卖,还想顶着高天观的名头掌握正道大脉的投资基金,难道不也是贪吗?”
我说:“没错,我这也是贪。我自修行有成,断了五感六欲,可又差着一步脱离不了人间,就得留点牵挂,好把我系住。想来想去,便留了这么一个贪字。诸欲皆断,唯贪不戒!我想要的,可还不只你知道的这点!但我这个贪跟你的贪不同,我可以随时割舍,你不能!”
葛修道:“贪念一起,谁能说割舍就割舍?我老头子活了九十二岁,高官巨富正道高人都见过,从来没见过谁能说割舍就割舍的。这人呐,只要心还跳,就止不了贪。大有大贪,小有小贪。”
我抬手一抹脸,化为周成模样,道:“老仙爷,你看我是谁!”
葛修愕然,然后变得惊惧,最后却慢慢地苦笑起来,“好啊,好啊,我们一帮加起来几百岁的老邦子,却全被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玩弄在掌心,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心服口服。”
我说:“我不会杀你,会把你交给姜春晓。你会被作为新时代**会道门的典型公开审判。你是什么时候拜在孙固门下的?”
葛修怅然叹气道:“我这个年纪,又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我手上有人命,最多就是个骗钱,给公家审的话,确实死不了。惠真人,你真姓惠吗?”
我说:“我真姓惠,跟惠妙儿是一个姓。”
葛修茫然道:“惠妙儿是谁?”
我说:“魏解从泰国回来,身边跟着的那个奉宝玉女,实际上是地仙府金三元位的真人,叫惠妙儿,据魏解说是地仙府派来监督他完成九九虚子炼真龙这一局的。”
葛修说:“要么是魏解骗你,要么就是魏解被骗了。地仙府在金城管着这事的,从头到尾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