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政府通知庙沟村,为奖励该村的特别行动,给村里低价销售十吨尿素,以便让这个村的作物迅猛生长。
这是一个极大的惠民政策,可把村里人高兴坏了,特别是花儿、莺儿,更是喜得手舞足蹈。
这样的话,她们家的向日葵和洋芋一定能喜获丰收,并且能弥补曾被侵害了的那部分庄稼的产量。
顾福财两口子更是如此,都等着去村前把化服扛回来,马上撒在田地里,庄稼就能疯长哩。
去镇里供销社拉化肥的自然是王海平村长了,他比高明亮年轻,能跑腿,吃下苦,而且求雨的主要负责人也是海平村长。
因此,这件关乎村民吃饭问题的大事应该由他亲自去办理了。
此时,他的心里冒出许多想法,首先,他可以扬眉吐气地给村里人办一件好事,他更要行使他的村长的职权,他想把化肥分给谁家、分多少,都是他说了才算,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像刘夏婷收拾过他,肯定不给她们家分,就是分最多不过一两袋。
当花儿和莺儿去前村沟摊里分化肥时,在名单上没有她们家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意味着真的连一袋都没有她们家的。
当时,花儿和莺儿就急了,穿过人群直接找王海平,逼问他为什么在名单上没有她们家人的名字呢?是不是把她们家给漏掉了?
王海平就淡然一笑,向她们解释说:这次的化肥量少,队里分配化肥的原则是按照每家每户的男劳力分派的,因为你们家……王海平没有说出口她们家没有男人的话,却把莺儿气坏了。
她说:“你一满价胡说哩,我们家没有男人,可我们家有土地呀,怎么就不给我们家分呢?
她说出的话,王海平理都不理,只是冷笑着,仍然在指挥分派着化肥。
既然这样,那么花儿和莺儿也就不和他理论了,不言不语地走向四轮拖拉机,她们要抢她们家那份化肥了。
两个女子极其默契地从四轮上抬起一袋化肥快疾地搬运到一棵大树下,又去抬一袋,却被王姓家的几个后生给拦住,死活不让她们再抬了。
莺儿更加气愤地在一棵小树上折下一根干树枝,拚命地在空中抽打着,说要是谁敢再拦她们,非抽打死他不可。
王姓家的那几个后生抱着头离开四轮。
花儿就趁机一个人抱了一袋子,莺儿又从四轮上拉下来两袋子,往化肥袋子上一坐,霸占成她们家的了。
尽管王海平在一边声嘶力竭地嘶喊着,让她们住手,但她们似没听见一样,不一会儿就搬了五袋子。
现在,莺儿胜利似地坐在这五袋化肥袋子上,在别人的吃惊和佩服的眼神中洋洋得意地笑着,喘着气,手中的小手帕揩着脸上的汗水,又在脸庞前扇动着。其他人一看事情不妙,一混而上,纷纷地抢了起来,人多势众的人家抢到了,好多农户就没抢到一袋化肥,站在光摊儿上大喊大骂着王海平。
王海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抢化肥的人家—我日他妈的,世事乱了吗?
他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局面,只好让刘富平把搬走的化肥登记在账本上,日后还要给人家供销社付款的,不过付的款比自己去买便宜多了。
高明亮身上披着一件灰布衫,戴着一顶蓝色鸭舌帽,站在他们家院子前,眺望着下面沟摊里的乱混混的人,暗笑着王海平作为一村之长的办事能力和水平确实不行,骂了一句:就凭这个球本事,还想争着当书记哩,王海平啊王海平,你就有这二两能耐,全显露出来了,其实你就是一个地道的小人!
他看见有不少人正爬着坡路朝他们家赶来,一定是找他这个书记官伸冤来的。
他赶紧缩回去,把披在身上的布衫穿上,坐在院子中的一块石床上,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