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升迁,你可知要激起多少人的侧目?”
“章邯于灵鹫山搜救有功,邯郸城中又颇有功劳,他是得到父王首肯才去了王翦帐下,说来与我可没有半分关系。”
张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许栀知道他是有话要说,挪到他案前,每每在这种时候,她能够很快地恢复成虚心的面容。
张良温言道:
“章邯无甚,毕竟在军中。你去往雍城,为的是要暂且摆脱楚系对你的监视。雍城路上,因旧韩部族牵涉其中,才引发后续。现今因你姨母,韩王手中墨门之人不会对你有太大的敌意。”
张良家中算是流水的韩王,铁打的丞相。
他自小身处的环境也算是耳濡目染韩王室之斗争,就算嬴政甚爱嬴荷华,但毕竟咸阳王宫绝不止一个公主,一个公子。
“因在邯郸龙台,你之议论定遭官员之瞩目。回到咸阳后,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你的错处。尤其是回到宫中,太过锋芒毕露,妇人手段,你未必能遭得住。”
“所以先生要我藏拙。”
张良点头。
许栀心下了然,但她不知道张良此言中有多少是为她所想,她才与李贤摊牌,对张良之心,她也不能全然信任。
所以她故作示弱不解道:“我已在邯郸城做了这些事,未必昌平君不知我有什么想法。若遭他诘问,我该如何说?”
“公主的少傅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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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一笑,“可算作先生是在保护我吗?”
张良一怔,别开话题。
“公主总是想要关注太多,却不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咸阳不同宫外,少做有违礼教之举。”
此言一出,许栀便知张良在亭外什么都看到了。
他和李贤一样,都在告诫她要知礼。可分明一个仗着有武功拿捏她自如,一个在言辞上从不会让着她。身为臣子,哪个会像他们?这都不算不懂礼,还一个劲儿地数落她有违礼教。
“先生可不能这样训诫我。”
张良看了眼她,从身上随手拿出一个药瓶子放到案上,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许栀也不知道他还随身带药,她起身去拿,当着他的面打开盖子,挽起袖,把清凉的药膏涂抹到手腕。
许栀左手给右手涂的时候不利索。
“无论如何都不该与人随意争执。”
她嘟囔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咳,”“什么?”
冬天冷,张良常常容易咳嗽。
她也不知道他耳朵也这么不好,离这么近都听不清的。
她腾地抬头,“因为你啊。”
恰逢张良低头,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样貌钻进了他的眼眸。
不知为何,她不甚一凑就到了张良的面前,再要往上看就是他的鼻梁,一双带春水秋波的眼眸,减一分则添刚毅,多一分则生桃花。
张良的眼中,李贤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个很冷静持重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一点儿利益的分割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除非。
张良佯装反问,只为要确切明白。“你到底说了什么?李监察并非轻易动怒之人。”
但嬴荷华一旦靠近他,他的眼中就会遗落着青涩的偏移。
张良发觉气氛忽然旖旎起来,她的发尾上的绸带无知无觉地落到了他的衣服,分明她没有碰到他,但却令他的感知绵延开了。
“先生若真的想听,我可再说一遍。”
许栀笑看张良面上又一幅惊异了的模样,他不敢伸手推她,便后撤。
不知道第几次‘落荒而逃’,只不过这一次,是张良自己非要问。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