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宋群青侧头看向那为首的汉子,缓缓开口:“古人也说‘唯变所适’,世事无常,昔日之规,未必适用于今日世道。”
“作坊以往大多只招收男子,是因为许多作坊干的都是力气活,自然选择力气大的男子。”宋群青接着道,“但我这作坊并不靠力气,而是要靠心细和干净。”
“试问众位,若是想去买吃食,是更愿意选择他们,还是她们呢?”宋群青用手分别指了指两拨人,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围观的百姓们听了这话,看了看整洁干净的女子双儿们,又看了眼闹事者们沾满了灰尘的衣裳,心中都有了选择。
听着众人此起彼伏地说着要选择女子双儿们,宋群青笑道:“想必大家已经有了答案,我招人手来是为了做吃食,若连爱干净和心细都做不到,我又凭什么招你来?”
他侧过头,冷冷地扫了一眼为首的人。
那汉子见自己无法辩驳,便恼羞成怒地大喊道:“男子中也不乏有心细和爱干净之人,你偏偏选那些贱蹄子,你就是不怀好意!”
宋群青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冷冷道:“在我这做工每月可拿一两银子,怕不是你们这群人嫉妒女子双儿赚的银子比你多,才出口污蔑我和她们。”
“我招她们,只是因为她们比你们这群人更加适合。”
他将目光看向了女工当中的桂哥儿:“更何况若我真有什么心思,也只是想让女子双儿们能够自食其力,而不用为了生存在家中苟延残喘,过着比猪狗还不如的生活。”
驻足看了许久热闹的一群妇人夫郎们听到他这话,谴责辱骂那些女工的话突然噎在嗓子眼,呆愣在了原地,心中也涌起了些许异样。
不少围观的女子双儿都想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公婆欺凌、丈夫一声不吭甚至帮着公婆说话,更有甚者还要经历家人的暴打和言语羞辱。
若不是离开那个家便无处可去,连自己的吃穿都保证不了,他们又为何要苦苦忍受这样煎熬的生活。
如今宋群青这番话,倒是让她们的心里重新点燃了一簇小火苗,只需等待时机便能借风成就燎原之势。
为首男子一时间无言以对,下意识地转头去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寻求帮助。
那人正是王军的头号小弟之一柴豹,上次王军带赌场打手们来宋家门口讨债之时这人也跟来了,他被宋群青击中手腕和太阳穴,而后整个人便无力瘫地。
宋群青抬步朝着那群汉子走去,为首男子正想挥手招呼人将他拿下,却被他瞥来的冷冷一眼吓得呆楞在原地。
那双眼睛如同一潭冰封的湖水,不带一丝温度,深邃的瞳孔盯着他时就像一根冰锥在用力搅动自己的心脏。
没管他的失态,宋群青直直走到躲在一壮汉身后的柴豹身侧,声音冷淡却足以让旁观者听清。
“原来又是你们,怎么?曾玉翰损失的银两如今赚回来了,又有钱雇你们了?”
柴豹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发现了,他咽下因紧张而产生的口水,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生怕下一刻宋群青就要动手。
“宋……宋公子,我就是,我就是来凑热闹的。”柴豹有些结巴地说。
宋群青闻言,不由得嗤笑出声,从空间中捞了几块小石子出来:“凑热闹?”
他把玩着石子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柴豹根本无法忽视,被吓得后背一片湿润。
他咬了咬牙道:“是,是曾公子前几日听闻您要开作坊,花了点银子让我们召集人手来这儿闹事的。”
“不过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柴豹连忙补充道。
“曾玉翰花了多少?”宋群青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