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已经看不见报喜队伍的影子,村民们这才议论纷纷开来,尤其是一向嘴碎的王氏和他的几个同伴,不知何时又凑到了一起,嘴里还说着一些令旁人疯狂翻白眼的酸话。
“徐婶,宋秀才得了案首,不知道会不会办个宴席呀?”一户和徐婶家颇为亲近的婶子喊道。
宋志远一家子则是实在受不了一圈人的指指点点中,见队伍离去就打算也走人,但临走时听见这句话又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徐婶只是笑笑:“宋家小子还没回来呢,到底办不办宴席我也说不准,等得了消息再告诉大家。”
她自己心里暗自估摸着宋群青就算会办宴席,估计也不会选择在村里头办,更不会请村里头的大半宋家人,只好说先问问本人的意思。
宋志远听见这话,长叹了一口气带着家人加快脚步离去了,不管宋群青办不办宴席,以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他们也不会被邀请的。
只是现在他对宋群青的消息格外关注,才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众人见徐婶也说不清楚也不多问,而是三三两两结伴离去,口中还不停探讨刚才发生的事,语气里掩藏不住的艳羡。
听着李天宝将这事转述得栩栩如生,好似他自己就在现场一般,但其实他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我七月七便要和小安结亲,且八月底就要乡试了,我想不如就和喜宴一起办了。”宋群青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一双凤眸溢满了柔情。
李天宝和杨纵云何尝见过他这样的神色,一时之间都不住暗笑,原来宋群青这样的人也会陷入爱情,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天宝捂着嘴偷笑道:“都说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群青哥你倒是占了两大喜事了。”
杨纵云被他这超出年龄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不是不到十六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然是话本里写的。”李天宝得意地扬了扬眉,他平日里的最大爱好就是看话本,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是从话本里看来的。
杨纵云一听,思索一番都觉得倒也是这样,毕竟那些话本基本上是名落孙山的秀才童生们所写,对他们来说最爱写一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话本。
主角在拿下状元后被榜下捉婿,与大官女儿结亲,可不就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吗?
宋群青无意接这个话题,对李天宝说:“我十日后便要去衢州筹备婚事,若是你要与父母商量,尽量在我离开前几日告知我你的决定。”
“好,我今晚回家就问问我爹娘。”李天宝的脸色严肃起来,冲着他点了点头。
这可是关乎他未来的大事,他心中也十分忐忑,不知爹娘到底同不同意他此次远行。
却没想到当晚回家跟李大夫夫妻俩一说,他们却都眉开眼笑起来,李天宝一脸茫然看着自家爹娘笑得正开怀。
“爹,娘,你们光笑是什么意思啊?我是真的着急啊,群青哥让我尽快给他答复呢!”李天宝尚带些许稚嫩的圆脸皱了起来,语速飞快地抱怨道。
李夫人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满,这才止住了笑:“你和宋家那小子一起待了这么久,可以说自他还在摆摊时你就跟着他,也算是相识于微末,那这么久的接触下来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李天宝闻言陷入沉思,半晌后才回答:“群青哥……他很厉害,感觉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做得很好,不管是做生意还是科举,他都是最厉害的那个。”
李夫人边听边点头,等他说完后才又问:“那按你的心意,你想跟着他一起去衢州吗?”
“当然了!”李天宝毫不犹豫,随后垂眉耷眼道,“就是……我不想离爹娘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