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垫脚望向那边,揣测道,“她好像是故意等在那里的,她想干什么?”
关漌闻言眸色愈显深沉。
半晌,他挑眉看向方明源,“听闻儒学大家近日会于学士府开坛论道,追慕先哲,你何不也多跑几趟,聆听圣贤教诲?”
方明源立即会意,笑的古怪,“学士府地近后宫,放心吧主子,我一定把她给您盯牢了…”
崇德殿外的半壁长廊下。
元妡垂首跪在拐角处,拦住了关炜一行人前进的步舆,皇城侍卫立即将她团团围住。
“下跪何人?”关炜不威自怒的声音响在元妡头顶。
元妡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是元姑娘啊…”关炜微眯了眼,寒厉的双眸扫视着元妡,“他日如愿入了昱王府,可要多多照顾梦娉。”
“照顾二字实不敢当。”元妡面色平静,从容开口道,“臣女倒是很羡慕杜姑娘,能得王上庇护。”
关炜摩挲着掌心的白玉扳指,笑意深长,“元姑娘手中一条昱王亲赠的锦帕,就是梦娉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言罢,他挥了挥手,示意舆夫继续前进。
元妡眼见关炜的步舆即将绕过自己,心下一横,朗声道“臣女恳请王上救我元氏一族。”
步舆再次停下。
关炜闻声回头,俯视元妡的目光多了几分探寻,“这倒奇怪,元姑娘何不去求昱王?”
元妡坦然一笑。
她知道,经历了那晚太极殿之事后,恐怕在所有人的心中,自己与关漌都早已是同一阵营之人。
但她当下并不慌乱,徐徐站起身来,“王上不愿相救元族,难道连长乐坊市也要一并舍弃吗?”
关炜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白玉扳指。
元妡微微扬眉,“王上是认为臣女所说的只是猜测而没有证据吗?”
长乐坊市,这个名义上由陆府私家享有,实际是与元府共同经营的商贸地,在殷王倒台之后,随时都面临着会被朝廷派人前来查抄的风险。
元府暗地经营坊市为殷王敛财,助其豢养死士,这早已是藏不住的秘密,可坊市背后另一位搜刮脂膏的权贵,他打着的经商营生幌子的勾当还尚且无人察觉……
其实元妡从知道元府与殷王私下存在利益勾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怀疑与元府联手经营坊市的陆家。
到之后,关漌受命着手调查坊市,可在查到了蛛丝马迹后就再无动静,元妡猜想,一方面,关漌是看出了关炜想利用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渔翁得利;
另一方面,他可能查到了更深处、更加不可告人的勾结,而且在当时,为了继续取得关炜的信任,这些隐匿于人后的勾结并不是可揭露出的时机。
可现在,只要元妡手中保有的元府经营坊市的账单与关漌手上当时调查坊市收支留下的户部备案这两处的账目一对,元府这边的账不干净,可他陆府那边也未必就干干净净。
不管陆府比元府小心千倍还是万倍,纸终究包不住火。
更何况,是一把因殷王倒台而烧起的举国上下民众痛恨贪腐现状的大火。
“大胆!”关炜身旁侍立的太尉周子彧,对着护卫在一旁的禁军喝道,“此女无礼冲撞王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王上容禀。”元妡好整以暇。
关炜重视民心民情,爱惜民声,这一点,元妡并不难看出。
所以,他绝不会允许自己与陆府背地不法的勾结于民众眼前曝光,特别是在他即将更进一步、掌控朝堂的当下。
元妡的一句‘长乐坊市’,算是拿住了关炜的把柄,也为她接下来的计划铺垫了可行的一步。
“元氏一族上百口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