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褒姒忧心绝望之下选择撞墙,她原以为自己不死也会撞成傻子,可事实上,祸害遗千年,她重重一撞之后,才休养没几天就活蹦乱跳。
她这一闹非但没有给自己带来自由,反而惹了姬宫湦的警觉,为了让她不再自寻短见,他让人打了一副镣铐,把她锁在偏殿,他天天过去探望,好言好语劝她,却不让她出去见任何人。
有时她常在深夜独思“我为什么就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了呢?我是不是太蠢了,把姬宫湦心中的恶全部激发出来了?”可她也不后悔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她讨厌姬宫湦,并且迫切要得到自由。
姬宫湦深情的时候会倾尽所有哄她一笑,可当硬下心肠时也十分决绝,他彻底折断她的翅膀,把她看得严严实实的,连伯服都不能去探望她,唯他一人,整日嘘寒问暖,时常找些郑国的新奇玩意逗她。
‘吱呀’门一下子被打开,她撇眼看去,只见许多奴仆鱼贯而入,怀捧许多鲜花,分列在一旁。
褒姒明白这又是姬宫湦使的某种招数,她转过身子,不搭理那些人。
“你们把这些放下去后就走吧!”男声响起。
“是。”
没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奴仆们合上门,屋子仅剩褒姒和姬宫湦。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褒姒已心无波澜,她静静等他表演。
“王后,这是我让人辛辛苦苦从溱水摘回来的花儿,你就看一看吧!”他怀捧鲜花,送到她面前,道“你看看,多美丽的花儿啊,喜欢吗?”
“是啊,多美丽的花儿,可大王为何要让人折下它呢?让它静静开放不好吗?”褒姒转回身,平静地高举手中的枷锁,道“我腻了,解开它吧。”被锁之后,她一瞅机会便让他解锁,但他从不答应。
“来人!”他高声喊,不一会儿,有人应声推门进来,姬宫湦让人解开镣铐。
“这下你满意了吗?”他道。
褒姒有点意外,进一步要求道“我还需要自由,我不想像犯人一样被收押在这里。”
“这是为了你好。”
褒姒讽刺一笑,道“妾死了一轮还不够吗?大王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他神情不悦,说道“你和余臣有私,寡人不追究你已是天大的仁慈,你还天天给寡人摆脸色。”
“我说了没有。”一句不合半句多,褒姒不想再同他废话,便道“妾乏了,大王请回吧!”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坐到席上,他冷声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你怨寡人捉了你的相好,为他而忤逆寡人,甚至以死相逼,但你也别再执迷不悟了,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褒姒毫无动容,他又强调几遍,她歪头看他,讽刺道“呵,妾费尽心思想让自己的名声好听点,结果大王一句话便让妾所做的一切白费了。”
她朝姬宫湦走去,点点头上的疤痕,冷声道“所以,这就是我讨厌你,也想离开你的原因。”
“放肆!”
“在你的心里,我不就是大逆不道吗?”她冷笑道“你只为你打算,从来不会想到我,只把你认为好的强加给我,从来不问问我想要什么,你这不是宠我,是在害我!”
“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寡人是天子,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你却说寡人在害你……”
褒姒不想再听他说话,她背对他,合上双眼,他絮絮叨叨说上一大通之后,见她不搭理,又冷声道“你在这儿好好反省吧!”说罢起身离开。
那日之后,褒姒就没见过姬宫湦,暂时的宁静让她心情松快起来,更令她开心的是,姬宫湦同意让伯服过来看她。
一个多月不见,伯服似乎变了许多,比先前少了一份毛躁,多了几分沉稳,小小的人儿说起话来规规矩矩。